“是我之过。”
“这两年我在外任职,无暇顾及家中,恒哥儿竟被养成这等顽劣模样。真儿莫恼。”
于是向外唤了声,命人将谢璋抱走。
月兰听了这吩咐,一怔,心中纳闷,好端端的,怎要将恒哥儿抱回去。
方才姨娘还特意让她拿了糖果给恒哥儿吃呢。
月兰一瞅,那糖罐子都没打开。
室内气氛沉重,她只应了一声,上前去抱谢璋。
岂料,谢璋一被抱起,便使劲扭动身子,奋力挣扎起来,接连几脚都踢中月兰的手。
寻真看到,忍不住说:“他好像认生,要不还是叫他相熟的人来抱他回去吧。”
谢璋便吩咐月兰,让她去二爷院里传话。
谢璋被放下后,谢漼没有把他抱起来。
谢璋像被罚站了似的,双手放在身前,立在原地,眼睛低垂,望着地面。
今日他还穿了身新衣服,布料用的是蜀地特有的红锦,绣着瑞兽图案,小肚子圆滚滚,瞧着十分喜庆。
谢漼没有管他,将几上的棋盘摆开,把一罐棋子放到寻真面前。
“真儿放心,如今我回来了。”
“便不会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带坏了恒哥儿。”
“往后,恒哥儿由我亲自教养。”
“过些时日,我将恒哥儿接到我居处,真儿便能时常——”
听到这,寻真连忙打断了:“爷,我与恒哥儿母子缘分淡薄。”
“日后,没什么必要,就还是……”
“尽量不见了吧?”
谢漼闻言一怔,凝视了寻真片刻,她脸上并无半分不舍,甚至,提及恒哥儿,眉眼间也无波动,似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没有任何情感涌动。
念及她失忆,倒也情有可原。只是——
谢漼转头看谢璋。
听了这话,谢璋此时已抬起了头,目光投向寻真的方向。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谢漼思索片刻,还是道:“真儿也莫要这般仓促做了决定。”
“恒哥儿年纪尚小,心智未全,许多事理都不懂。”
“需得我们为人父母的,言传身教,悉心教导,引他走向正途。”
“也要给
他些时间。”
谢漼这么说,寻真就哦了一声。
碧珠来了,瞧见谢璋眼眶含泪,心中一惊。她自伺候恒哥儿以来,可从未见过他落泪。
蹲下来,小声询问:“恒哥儿,奴婢抱你回去?”
谢璋往榻上看了一眼,见那两人都没看自己一眼,终究还小,没忍住,小胸膛抽噎了一下。
寻真听到声音,转头,看到谢璋的大眼睛含着泪,委屈巴巴的。
想到谢漼刚才打的那一下。
应是把他打痛了吧?
谢璋离开后,室内的气氛仍有些沉重。
谢漼摆弄着棋盘:“莫要让那小子坏了真儿今日生辰的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