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淙想了想,他晦暗的心思,并不能匹配她逐字斟酌的谨慎,“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几年对我来说没有断层,情绪是连贯的,怎么算重新开始?”她想让他说什么呢?
恨比爱长久,周倾一定知道支撑他不断层的原因肯定是遗憾、是怨怼。周倾发现,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放大感受着自己有多不被爱。
起落的某个瞬间她浑身一抖,整个人被他摁进了怀里,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一寸寸往上摸,到脖子,后脑勺,他又摸了摸她的嘴唇。
手指递到她嘴边,周倾含住,用牙齿嗑了一下,“给你咬断。”
“可以。”他说。
周倾原本没想咬的,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但是真给她放到嘴边了就会忍不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他食指上咬了口,在下一秒皮肤就要产生伤口的时候松开了嘴。
梁淙痛得闷哼了一声,没抽回的意思,手指上留下极深的牙印,断口凹进肉里。这种痛是有滞后性的,痛感延续很久,也像手指被门夹到,即使她的牙齿早已离开。
他心中烦躁,又有些肆虐的爽感。
于是,他们像魔鬼,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吞噬彼此的精神。
*
周倾这晚留在梁淙家过夜,夜晚自然多了份期待。
她在主卧的浴室洗漱完出来,看见地上放着七八只形状各异的玻璃酒瓶,每只酒瓶里都插着两到三支玫瑰花。
围着弧形的落地窗放了一圈。
周倾走过去,用手指拨了拨花瓣,已经醒好了是很饱满的状态,红得像烈焰。
梁淙走进来,说:“今晚只能先这样,我明天去买花瓶。”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买花。
“不是放在浴缸里吗?你怎么给提出来了?”周倾又去拿了根筷子,在瓶身上敲起来,音节高度不一致但很清脆。
“你买花是为了藏起来,不为看的。”梁淙表示懂了,走到窗边把原本装好的酒瓶又拿走。
“放这吧,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也能看到。”周倾夺回来,拿了一瓶放在床头上,“里面的酒呢?”
“倒了。”
“你也太浪费了吧,没学过勤俭节约吗?”她高兴的时候,话多了起来。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再多一句废话试试?”梁淙走过来伸手,作势要在她身体某处抽一巴掌。
“真是懒得说你。”
酒瓶虽然不精致,但还是很好看的。她小时候胡乱涂鸦的画作,早上起床,也看见被爸妈裱起来挂在墙上了。
周倾坐在床边闻着玫瑰花幽静的清香,准备躺下,揭开浴巾里面什么都没穿。
“给你找件衣服?”
“好。”
等他出来,周倾看见他手上拿了一套女士的睡衣,藕粉色,款式是中规中矩的,并不是什么情||||趣内衣,因为和他身上的是一套。
“凑单买的。”梁淙把衣服丢在她脑袋上,转身出去了。
周倾捧着衣服放在鼻尖闻了闻,洗过了,味道也和他身上一样。
周倾换上了衣服,过了会儿等他也上了床,周倾立即转了过去,眼睛几乎在黑暗中贴着他的脸,“睡衣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你贴我这么近,干脆钻进来吧。”梁淙被她无语住了,不是很想回答。
“是专门给我的吗?”
“别人的,先租你。”他说:“明天走前记得交租金。”
“呵呵。”
梁淙关掉了灯,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犹豫了片刻,“所以,你有过别人吗?”
“什么?”
“也和别人做了吗?”他的声音减弱,降低,并不带一丝调侃,“有跟我做快乐吗?”
即使这是一时兴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