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医生的脸盖严实后,兄弟二人默契地就往外走,一路避着人,最后到了关押邵渊的地方。
邵渊被关在最底部的船舱,里面漆黑冰冷,只有三面墙和一道小门。
邵渊蜷缩在角落,不知生死。
方远快步走过去将人唤醒,而邵渊费力睁眼后,眼中的情绪脆弱又迷茫,显然他是遭受了什么虐待和酷刑。
邵渊眼中的软弱一闪而逝,随着一滴泪落在方远身上,他像是才清醒:“远远…”
声音沙哑粗粝异常,方远低头才发现他的脖子声带处又一道不算浅的伤疤,此时已经结痂发黑,但也有着化脓感染的风险。
“和我们走。”方远果断扶起他离开。
时间紧,顾不得寒暄和关心,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最近的下船出口,那就是飞艇的垃圾废料集中处理口。
方远将邵渊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方斯年搀扶着另一边。
邵渊走出那个舱室后逐渐恢复了精神和力气,他操控着疲软重伤的身体不将全部重量压在方远身上。
努力站直、挺直了脊背,重新成为那个一生波涛起伏、自信甚至到自负的邵渊。
方斯年觉察到邵渊能站稳后就迫不及待地松手,率先走到前面探查情况,只有方远抿着嘴唇担忧且谨慎地看着邵渊。
生怕他是强撑,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
但邵渊的忍耐和意志的坚韧远超出他的想象。
邵渊沐浴在他关切的目光下,本还冰冷的身体在回暖,心脏迸发出更多的滚烫血液,将这份愉悦传遍全身。
在方斯年的背后看不见的地方,邵渊轻轻在方远脸上落下一吻,他愉悦开口:“就知道宝宝不会舍下我。”
见邵渊还有力气调笑,方远提着的心也放下,随之的就是羞恼,压低声音避免被方斯年听到:“老实点!”
“听你的。”
邵渊不再动手动脚,只乖乖跟在两人身后,但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握拳,压制已经涌到喉咙的腥甜血液。
多数人手在搬运货物,少数也已经下船放风,此时竟然就是守备最少的时候。
凭借这几日在飞艇上的熟悉,方斯年很顺利地将他们带到废料排放的出口。
三人没有顾虑的果断跳下,瞬间被成堆的垃圾掩埋,又在传送带的作用下被排放,就这样顺利出了飞艇。
离开飞艇只是他们逃跑的第一步,接下来便要在船员没发现下混入这个地方,再逃脱追捕。
作为黑市的主要据点之一,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残疾的乞讨者和浑身黑袍的人比比皆是。
于是三个全身被包裹严实、还散发臭味的人出现在街角也没有什么人多加注视。
到了一个巷子的死角,确认没有人,方斯年一把拽下脸上的布料,这都是在垃圾场捡的,原来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但这味道让他窒息。
大口呼吸了几口算不上新鲜,但堪称救命的空气后,方斯年看向方远:“哥,接下来去哪?”
“找一艘别的飞船,离开这。”
方远的声音在布料下闷着,显得有些厚重。
“那他和我们一起走?”方斯年有些不高兴地指了下邵渊。
以往都是他和哥哥相依为命,现在多了一个算怎么回事?
方远想了想,转身看着邵渊想说些什么,但邵渊在他开口前身体便虚弱地一软,立即站立不稳。
向来强硬霸道的邵董对示弱无师自通。
一副憔悴重伤的模样让方远硬不下心肠说些重话,更何况是把人赶走,让他自己回帝国。
但方远并不是很愿意将邵渊留下。
经过这段时间由于欺骗带来的相处,他发现他和邵渊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满嘴谎言,邵渊偏执成性,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
而最初的目的,金钱,邵渊在婚礼前往他的账户打了十亿的星币,并且将他的股份、不动产等等也分了一半给方远。
只要邵渊的公司还在运转,每月光是分红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资产的转让并不受婚姻关系的束缚,就算方远并未和邵渊完成婚礼,那些能让外人眼红到抓心挠肝的钱依旧是方远的。
邵渊像是知道方远的顾虑,说道:“远远,我会支付你五千万的星币,先带我离开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