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脸上闪过恶毒的笑,他不好过,那便都不好过,一起死!
胸前的刀一转,更多的血流出,阵法内的血雾也越发浓郁蓬勃。
像是数千万只的红色小虫钻进体内,啃咬血肉、骨头,又钻进更深处的灵魂,将其咬得千疮百孔。
傅怀歌腿脚发软,扶住头,却也不忘记护住方远,将他抱在怀中。
方远闭住呼吸,伸手盖住傅怀歌的口鼻。
但傅怀歌不明所以,噘嘴在他手心亲了一下,亲完才回神,也许是血雾让他的脑子出了些问题。
傅怀歌更加紧地抱住方远,不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的耳廓。
方远以为傅怀歌不舒服,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一双眼冷静地看着和光。
敏锐地看到和光在微微痉挛的小指,心中微动,方远知道和光也只是强弩之末。
他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还有空和和光说话:“你引以为傲的术法也比不过我,和光,你真的是一无是处。”
和光面色扭曲,他最恨的就是有人说他比不过方远。
从小到大,他就是讨厌方远,讨厌到要杀了他。
孟寒同他讨要方远的时候,他内心是喜悦的。
一方面他能用方远换一条活命,一方面他不觉得孟寒会放过他。
孟寒的父亲,也就是孟大儒,因为文字狱,早早被他们父皇杀了,他门下的弟子也贬的贬,杀的杀。
而还是太子时的和光为了仁慈之名,曾出面劝说皇帝放过孟大儒一家,但最后只有孟寒贬为庶民活下来。
此后他庸庸碌碌,趋于平稳。
和光冷笑一声:“云卿,你就嘴硬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方远轻松惬意,和傅怀歌拥抱在一块,脸上的笑充满嘲讽。
和光心下大怒,明明他就要死了,凭什么还用这种看垃圾的目光看他。
他、母妃、父皇最讨厌的就是方云卿的目光,太清、太透,像一汪清泉,更像一面镜子。
和光握住刀把,又把伤口扩开些,更多的血流出。
乔闵拉住他的手,想要劝说,但和光不让她靠近,一意孤行地注入血液。
这后果就是没有半刻钟他就毒发。
被暗器伤了的整条手臂都已变黑,已经往心脏蔓延。
流出的血液渗透着不详的黑色。
没有和光的维持,整个阵法瞬间消弭,虽然血雾的威力还在他们体内作祟,但没有后续的支持,这点血雾可以慢慢消去。
和光跪倒在地,他唇色发乌,已是毒入骨髓,难以动弹。
方远和傅怀歌没有靠近,生怕他还有什么招数。
眼见二人如此谨慎,和光眼中精光闪过,抓过一旁的乔闵。
单手成爪,扣在乔闵脖子上的命门,他发狠喊道:“给我解药,不然我就杀了她!”
傅怀歌面带讥讽:“她和你同流合污,我们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她是你大丰子民,我杀了人,但她可没有,你要看着你的百姓死在你面前?”和光看透了傅怀歌、方远的性情,他们可不是尸位素餐的人。
反而他们很是爱民。
方远自是可以看出乔闵手上没有人命,即便刚刚她要杀了他,但方远还是做不到看人死在面前。
尤其是想到乔富户、乔夫人日盼夜盼女儿的模样。
那份父母的拳拳爱子之心,让方远想到养父母。
他死了之后,他们也是如此思念他。
“解药不可能给你,但是你放了乔小姐,我们可以考虑不将你的罪行昭告天下。”
和光嘴角流出黑血,但脸上还是冷笑:“死后有什么要紧,我要的是生前,给我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