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傅怀歌紧盯着和光,不知是他的目光太有穿透性,还是和光过于敏锐。
高台上的和光睁开了眼,直直看向他们二人,但不过一瞬又闭上了眼。
但他眼中的凛冽寒光还是让方远背后一紧,五指用力抓住傅怀歌的衣袖。
他抿唇,目光带上了些凝重。
念经足足念了一个时辰,而且人越来越多,当年轻小姐和公子们知道和光法师在此念经祈福,便纷纷围了过来,这条街彻底水泄不通。
方远和傅怀歌被挤得只能贴在一块。
傅怀歌双手环住方远的腰,用手臂替他围出一块空间,时不时低头看一眼他的状态,发现他有任何不适便会提出先离开。
方远脸颊贴在傅怀歌胸膛,热闹的喧哗声被傅怀歌的心跳声驱散,只有一声声的心脏跳动,他摇头:“等他结束。”
傅怀歌搂抱住的身体冰冰软软,他一低头就是柔软顺滑的长发,一股淡香传入鼻尖。
于是他也没有再提,只是将方远抱得更紧些,胳膊挡开不住挤挤攘攘的人堆。
一个时辰后,和光结束念经。
他带着小沙弥打算回天法寺。
傅怀歌和方远对视一眼便跟上。
只跟到码头乌篷船前。
晋都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顺流而下便可抵达郊外的天法寺。
和光让弟子们先上船。
他在岸上站了一会,见人还不出来,开口道:“不知施主寻贫僧有何事?”
方远以为是他们,刚想抬腿,不远处的路上出现一个男人。
还是他们熟悉的人,孟寒。
他走到和光面前,单眼皮显得格外凶戾,他不善地看着和光:“方云卿人呢?”
和光面露不解:“云卿自是在国师塔,难道不是?”
孟寒猛然掐住了和光的脖子,一日过去,没有任何方远的线索,已经让他极度恐慌,见和光这装模作样的虚伪面色,自是更加愤怒。
他的眼睛盛满怒火,声音嘶哑充满威胁:“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不然你的天法寺死无全尸。”
和光依旧挂着悲天悯人的微笑:“陛下,何必动怒?贫僧是重诺的,自是久未见过云卿,并不知他去向。”
“最好是这样!”孟寒一把推开和光,气势汹汹地离开。
方远发现现在的孟寒和未来的孟寒可说是大不相同,脾气暴,动辄打杀,不像个好人。
和光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转向傅怀歌二人的方向:“二位施主可有事?”
傅怀歌带着方远大大方方走出来,不像是偷藏了许久的畏首畏尾的样子:“大理寺办案。”
和光点点头,单手立在胸前:“是近日的失踪案?阿弥陀佛,愿各位施主平安无恙。”
“你可为主家祈福?”傅怀歌看着这慈眉善目的和尚,言辞却还是很冷硬。
好在和光并不在意,仔细想了一番后才说:“是贫僧弟子负责此事,善空,你来。”
他向乌篷船内招手。
一个十多岁的小沙弥出来:“师父。”
“近日来的喜宴之事,你可有记载?”
沙弥从胸前袈裟拿出册子,一页页翻看并且诵读。
“月初,在吴举人家……”
天法寺不愧是香火最鼎盛的寺庙,光这月,就为二十家祈福诵经。
不知该说果然还是竟然,发生失踪的那几家喜宴都在册子上。
和光说道:“希望大人早日侦破此案,解救失踪百姓。”
“那是自然。”傅怀歌手指摩挲,眼中布着一层浅薄的温和,他含笑看着和光上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