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原以为自己肯定是那种一旦穿越就绝不想往回穿的人,可是也没人说是穿成这样啊。
感觉再被这么折磨一两天,差不多就可以换下一个穿越者上了。
回想一个小时前,她和室友一起从招聘会场出来,俩应届研究生的简历跟发传单似的发出去,人家根本都懒得细看。
但是简历和传单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啊,简历是她们人生的前25年,当这张纸被丢在地上来回踩的时候,好像就把她们人生的前25年一起否定掉了。
当时冯玉就有点绷不住,眼泪直往上泛,甚至想要去抢救那张已经满是鞋印的简历。
结果室友把她一拽:“瞧你那点出息吧!走,跟姐吃火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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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无辣不欢,想吃红锅,冯玉肠胃脆弱,非要点鸳鸯。
于是一个太极形的鸳鸯锅放在了她俩中间。
见冯玉还是闷闷不乐,室友咂摸着筷子尖尖开导她:“有必要吗?一场招聘会不成功,你就难受成这样?”
冯玉叹了口气,没什么胃口的样子:“我就是在想啊,是不是从最开始选择历史专业时我们就错了。我们也不是不努力,我们看书背书、考高分写论文,而且还考了研。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把日子过成这样,只能说是一开始努力的方向就不对,然后一步错步步错。”
“老天鹅啊,你是真能叽歪。”室友狂翻白眼,嘴巴也不屑地向下撇,“你自怨自艾就说你自己,别带上我,我的日子可好着呢。而且咱们专业又不是都没找着工作,那不是也有找着的吗?”
“都得考。咱们都考完一圈了,没一个中的。”
“那就说明老天都让咱们gapyear!备考一年明年再考呗,今年都进面了,我不信再学一年还能更差了?”
冯玉还是那个死样:“那万一真更差了呢?”
室友气得大喘气:“老板,给我开两瓶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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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喝酒这个事儿冯玉也是研三才染上的,以往一口都喝不了的白酒,现在也是玉露琼浆。
酒一上来冯玉就先小酌一杯,进入晕晕乎乎的状态,自然也就笑得出来了。
她玩着空杯子,脸颊已泛红:“小佳,我没法再考一年。我不像你有爸妈帮衬。”
室友小佳顿了顿,很快又嗤笑一声:“怎么说呢,你的苦我共情不了,我的难你也共情不了。我弟现在还吃奶呢,这年龄差就相当于我半个儿子了。我再蹲家里备考一年,可以,但得足够扛骂。”
这还真共情不了。
冯玉又下去一杯,品一品,反向开导回去:“知足吧,你好歹是当了25年独生女,养出你这么……我行我素的性格。”
“25年独生女有个屁用,最后不还是要儿子吗?”小佳也抱起酒瓶吨吨吨,“什么男女平等,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重男轻女的人!计划生育的时候嘴硬说生男生女都一样,政策一放开立马不装了!”
那冯玉能怎么办?她又不能跟着说小佳父母的不是,只能在里头打哈哈:“你也不要什么事都往这儿扯,咱刚刚聊的不是找工作吗?”
“找工作跟这就没关系吗?咱这专业就是再难找工作,那面个历史编辑是不是绰绰有余的?凭什么上来就问今年多大婚否孕否,不就是生怕咱三二一生孩子去了吗?”
小佳“啪”得又把酒瓶敦在桌上:“还有我昨天面的那个教师岗,那面试官就差把想要男老师写脸上了,你说这种男士优先的岗位怎么就不直接白纸黑字写上呢?还非得耽误所有人时间走这个过场?”
冯玉那边又是一杯下肚,眼前已经开始晃了:“也不是这个说法。面编辑的时候,排我们后面那男的,不也被问婚姻状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