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谢游是真的听话了。
让低头就低头,让抬手就抬手,也懂得自力更生往身上打沐浴香波,外部沾染的酒气很快就被洗净。
但谢游也只是乖了一小会。
“哥,其实你没那么讨厌我吧?”
他赤着身体贴住浴缸,忽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钟修的大腿。
被热水打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脸上也沾满了折射着浴室灯光的水珠,用这样的一副姿态,他仰着脑袋看向钟修。
眉头也微微皱着,看起来就有几分可怜。
钟修垂眼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摸了一下谢游的头。“头发有些长了。”
“那我明天就去剪掉!”谢游如抢答般立刻回复,眼睛也变亮了一些,好像在等着钟修夸赞他的乖巧。
“嗯。”钟修捻起一撮头发,放在指腹搓了搓。“像以前那么长就可以。”
谢游嘿嘿笑了几声,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钟修的腿。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问题。“哥,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钟修确实不讨厌谢游。
或许曾经短暂地厌恶过,不过当他发现与谢游的性||爱其实有利而无害,同性别的信息素与交合其实都没那么难以忍受后,那样的厌恶也理所应当的不存在了。
但这话没必要对谢游说。
因为谢游习惯得寸进尺以及自我上升,极有可能将不讨厌曲解成其他。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于是他照旧没有回复谢游的话,只是关了淋浴,从柜子里抽出了一个新的浴巾丢过去。
然后说:“药箱在一楼客厅的柜子里,别墅内的温度很适合你睡沙发。”
又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浴室,去清理自己身上的水。
至于谢游对他的避而不谈会产生怎么样的情绪,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
钟修做了一个梦——这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情,因为他的睡眠质量极佳,除却手刚受伤的那段日子之外,他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梦中的他,非常不理智地在大雨天捡了一只大型流浪狗回家。
此狗脏污且带伤,让人很难忍受,但胜在热情。
钟修好心好意地想要给它清洗身体、修理毛发,但它却不知所谓的溅了他满身的水。
不仅于此,它还任性妄为,在被捡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就想着登堂入室和钟修睡一间卧室。
但是因为钟修具有较强的安全意识,反锁了卧室的门,导致它最终没能成功。
可为了报复钟修,它在外面挠了一整夜的门,让人不得安稳!
这个梦让钟修一觉睡醒后心情不是很好,连头发都只是随便梳了几下就扎了起来。
然而打开衣帽间的门,他才意识到梦并非是毫无根据、毫无逻辑的
有时候它也可能是现实的一种映射。
——他经常穿的衣物被取了出来,十分混乱地堆在地上成了一个团,布料团中间又躺着个毛茸茸的脑袋十分明显。
赫然是那个昨夜钟修好心收留的大型流浪人。
流浪人此时睡得正熟,脑袋下面垫着的是钟修的最为柔软的贴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