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又失落又忐忑,“沈大人,可是奴婢哪里。。。。。。”
“不是。”沈筝眼皮逐渐有些重了,“只是本官不习惯有人伺候,自行梳洗便可,你去打水吧,水端过来后便去歇息,待会儿不用看着。”
“是。”
春枝刚一出殿门,便被数个宫女太监围了起来。
“怎么样,沈大人与你说话了吗?”
“沈大人需要些什么?”
“沈大人性子如何?是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春枝正郁闷着,边走边说:“沈大人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可温柔了。但她不要我伺候,只要水与齿木。。。。。。哎呀你们别围着了,赶紧让开,沈大人要歇息了。”
卯时。
浓稠的黑褪去之后,天色显现出一层灰黑。
不用春枝来叫,沈筝便自己坐了起来。
她正坐着怀疑人生。
要说山猪吃不了细糠呢。
她刚到同安县之时,睡的是自带细麻床单,刚开始睡时有些刺挠,后面逐渐适应,便觉得也还行了,至少夏天很是透气。
直到后头纺织机造出来,她便让乔老给自己织了个纯棉四件套,睡着那叫一个舒适,直接梦回种花家。
再到后头布坊开工,高支棉布也被织造出来,她直接鸟枪换炮,睡上了六十支纯棉四件套,床下铺的,被子里套的,都是棉絮,那叫一个美。
直到今日,她睡上了丝绸床品。
本以为会有一个美好的睡眠,但没想到的是,她竟。。。。。。失眠了!
躺着之时,她便感觉自己一直在床上打滑。
脑袋滑,身子滑,就连脚掌都滑。
还有她的手。
一路舟车劳顿下来,她的手上难免长了些倒刺,就连掌心都有点蜕皮。
之前她不甚在意,直到一个时辰前,她摸上了丝绸床品,然后
勾丝了。
精致无比的丝绸被,被她的干手勾出了一条条飞毛。
就这样,沈筝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是清醒着迎来了卯时。
“叩叩叩——”
“沈大人。。。。。。”
春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筝左手捏起兰花指,缓缓将被子掀开,对外道:“进。”
她自行穿好鞋,然后取来架上的官袍,开始里三层外三层的往身上套。
春枝见状赶紧放下水盆,“奴婢替您更衣。”
“不必。”沈筝利索地一层套一层,“本官自己来便好,殿内有吃食吗?”
春枝没想到她连衣服都要自己穿,不禁愣了片刻,回神后才答:“洪公公派人送了早膳过来,小厨房温着的,奴婢这就传膳。”
春枝走后,沈筝挠了挠鼻尖。
膳。
好小众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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