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反而让徐佑福冷静下来,他眼中的怒火迅速褪去,拿起扫帚,默默地扫了洒了的饭和碎瓷片,随后离开厨房。
“叔叔,我们去劝劝他。”洛兰立刻放下碗,跟着出去。
他们跟上徐佑福的脚步,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徐佑福先开口了。
“我得给我妈弄来下葬的钱,”徐佑福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妈一辈子好面,葬礼必须风光。”
庄馨予和徐光耀夫妻俩,被熊熊燃烧的野心,熏得有点不正常。现在,再看徐佑福,会发现他和他的父母很相似。
同样的偏执、执拗、神经质。这让洛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远处的舞厅,传出悠扬的音乐,魔法师们带来的高级仆人,排着队往里送甜点和酒品。
徐佑福侧头看了一眼,还像是自言自语:“你说,魔法师们为什么能这么有钱呢?”
“幸存者偏差,没钱的进不来秘密基地。”贫穷魔法师莫礼凡小声嘟囔。
“我要是成为魔法师,我是不是也能赚到钱。”徐佑福接着说。
这句话倒是没什么错,哪怕会一个最基础的火焰魔法,去当魔术师,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不足之处在于,它写进了魔法界的刑法,最高死刑。
徐佑福侧着头,盯着舞厅的拱形门,看了很久很久,最终对身后的洛兰等人说:“我没事,别跟着我了。”
夜里,凌晨一点多。徐佑福却把他们叫了起来:“来,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白宿桓、洛兰、清川等人,躲避着人群,来到顶层的空房间。
只有阿赞一个人在里面。他身上没有酒气,全程没进过舞厅。房间里有两三个孩子,嬉笑打闹成一团。
“他倒是有闲心,在这儿哄孩子玩。”莫礼凡咕哝着。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落地灯,灯光昏黄,照着地板上鲜血淋漓的法阵。学徒们立刻感到事情不太对,清川按下存档键。
“你想成为魔法师?”阿赞背着手,上下打量徐佑福一遍。
徐佑福刻意忽视目光中的讥讽,垂着头,低声应了句“是”。
“正好,我学了一种黑魔法,可以移植一条魔法回路给你。之前从未使用过,现在正好试验一下。”阿赞打了个哈欠,“祭品准备好了?”
“祭品”两个字一出,白宿桓整个人跳了起来,后退好几步,后背紧紧贴着房门:“徐佑福,你还要干那种事??”
徐佑福按住白宿桓的脖颈,用蛮力把他拖了过来,沉声说:“你以为,我忘了你们霸凌我弟弟的事情了?”
白宿桓尖叫一声,转身就要跑,但阿赞用一道法术将他击晕,又用牵引魔法拖到鲜血法阵的正中央。
“你们也别急。”阿赞冲洛兰等人狞笑,“他失败了,再用你们。”
莫礼凡悄悄扭了一下门把手,打不开,房门被阿赞上了锁。
黑色人影啸叫着从法阵中钻出来,那些怪人有很多关节,扭来扭去像一条没有腿的蜈蚣,四肢奇长,手持雾气凝成的尖刀,一下一下地戳刺着白宿桓的皮肤。
第一刀落下去,白宿桓惊醒,惨叫得像一头野兽。
第二刀落下去,他全身的皮肤缩紧、崩裂。
第三刀落下去,白宿桓已变成了一个血人。鲜血融入法阵,法阵中涌出更多的鲜血,积满房间,没过脚踝。
转瞬之间,血色、惨叫、黑影同时淡去,目之所及,是白宿桓那双不甘心的眼睛、和徐佑福冷峻的侧脸。
这段回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