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正收拾着桌子上的小衣裳还有针线筐子,沈临川瞧着有趣拿起小衣裳看了起来,“好小。”
“小孩子出生本来就很小,青团儿那会儿就很小。”
周宁没见过什么刚出生的小孩子,也就罗青团出生那会儿去瞧了瞧,小孩子就是很小。
“外面落雪了,别往院子里去了,小心地滑,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腿脚可还酸吗?”
见沈临川又紧张了起来,周宁直摇头,“好着呢没事,就是肚子里跟踹了条鱼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整日里就喜欢乱动。”
“辛苦我家夫郎了。”
“不用担心,我好着呢,还有一个月就要赶考,你安心读书,明年不能陪着你去京城了,你好好考就是了。”
还担心这个呢,沈临川觉得他现在会试的事都得往后挪挪,这次他夫郎生产的日子刚好撞上他会试的日子,要是宁哥儿生产的时候他不在,那这一两月他不都得牵肠挂肚的。
就算是坐在了考场上,他都得坐立难安,沈临川无声叹气,好几年怀不上,这一来就扎堆过来了,这让他怎么不担心。
雪一直落个不停,除夕的时候都没停,这几日一直下着,伴随着噼里啪啦地鞭炮声,新的一年来了。
庄子里格外的热闹,沈家一家四口年年都会过来,特别是周宁今年有了身孕,沈大嫂更是格外的上心。
一过了年,田庄上也越发忙碌了起来,周大担心他家哥儿,索性猪肉铺子就全交给了二牛管着,他在田庄上能时时刻刻看着他家哥儿。
头年的冰雪还没消融呢,周大就领着雇工开始翻地下春菜,沈大嫂也领着找好的两个养嬷嬷过来了,一位妇人一位夫郎,都是三十岁左右,沈大嫂选了好久挑出来最好的。
虽是妇人夫郎,但都是选的身强体壮的,方便照顾孩子,还有稳婆也一早就接了过来,张小意也时不时过来住住,他怕自己医术不够,和他爹张郎中也打了招呼,到时候宁哥儿生产的时候就赶紧把人给接过来。
该来的人都来了,越是临近月底沈临川越发焦虑了起来,夜里睡觉的时候旁边的周宁动一下他都惊醒的,白天又要读书,夜里又睡不着,沈临川眼底乌青一片。
周宁看着心疼,“要不你睡书房,在这边夜里睡不好。”
沈临川哪里肯的,“就是睡到外面都不成的,我担心你。”
“我好着呢。”
周宁觉得自从自己有孕以来还成,幸得他身形高大,这才没有那么辛苦,别说沈临川夜里睡不着了,他也有些急,眼看马上就要二月初一了,沈临川出发的日子就要到了,但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临川的一应赶考的东西都已经备好,褥子吃食平日里的用具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二月一日去赶考呢,要是这肚子里的孩子没出来,周宁怕沈临川赶考都心不在卷子上面的。
罗青山和叶景兰临行前两日就过来商议了,沈临川摇头,看样子这两个小家伙没出来的意思,让罗青山二人先走,到时候找了院子安顿好了他也能直接住了。
周宁怕误了沈临川赶考劝他二月初一一道走,沈临川哪里肯的,“不看着你平安,我哪有心思去赶考的,去了也无用,无妨,就是再登上半个月也不碍事的。”
周宁也知道是这个理,二月一过依旧没有动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越发紧张了起来,随时都准备着。
周大这几日别说铺子不去了,就连田间地头都不常去了,守在院子里时刻等着呢。
众人嘴上不说,脸上也都挂着笑,心里却紧张不已,这生孩子可是一条腿跨到了鬼门关,这一下子又是两个,众人怎么能不担心呢。
沈大嫂张小意日日都陪在周宁身旁,现在天好一些了,有时候就出门在庄子附近转转,夜里有沈临川在呢,身边都时候跟着人呢。
眼看都要二月初五了,罗青山他们赶考都要走了五日了,周宁穿着里衣坐在床上摸肚子,“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沈临川也小心把手放了上去,刚放上去不知道哪个崽子就一脚踹了上去,吓了沈临川一跳,这一脚劲儿挺大的,周宁的肚子都踹出了脚掌印。
周宁嘶了一声,沈临川立马紧张了起来,“可踹疼你了。”
“没有,就是踹得我肚子紧了一下。”
张郎中日日都过来把脉,张小意也住在着呢,有两个大夫在这呢,沈临川心里这才稍稍宽了些。
沈临川照例睡前给他家夫郎按按腿安安胳膊,然后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他家夫郎肚子大了之后,两人就面面对睡,周宁的肚子顶着沈临川,有时候半夜沈临川都能被踹醒了。
沈临川刚被踹了一脚,笑了一声摸了摸他家夫郎的肚子,“睡觉,睡觉,都睡觉了,不许闹。”
周宁有些想笑,沈临川经常夜里读书的时候对着他肚子里小崽子念,还没出来呢,能听得懂吗,听得自己昏昏欲睡不说,有时候觉得肚子的崽子这会儿也会安静上不少。
周宁也困了,安抚了下肚子里的崽闭眼睡觉。
沈临川刚沉沉睡觉,就感觉到他家夫郎要翻身子,周宁翻身不方便,沈临川每次都会起来帮忙,沈临川刚坐了起来就摸到他家夫郎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这才二月,春寒未消,怎么就热成这样了。
沈临川赶紧轻声问道:“宁哥儿,宁哥儿,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肚子有些紧。”
周宁已经习惯了,这样都两三次了,头一次他没经验以为要生了,慌忙喊了稳婆和意哥儿过来,哪知道一会儿就不疼了。
如此又折腾了两次,周宁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些,让大家伙兵荒马乱的跟着跑,他心里有些过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