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撑起下巴,望月佑子抬头看着他。
漂亮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瞳孔转了转,似乎脑瓜里在思考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她头微微一歪,“那么及川学长,我们要不再来做一个约定吧?”
“约定?”
夜风冰凉,卷起诊所轻薄的白色纱帘,一片樱花瓣悠悠飘落在他的手背上。
就如三年前,在北川第一的排球馆里,也是一片樱花瓣飘落在他的手背上,正想要拂去时,看到推门而入的少女。
那个时候樱花开得正盛,也是在那个时候,又一次被白鸟泽虐到体无完肤,以及碰到一个同位置的天才新秀。
当时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排球馆里,一边发泄式地练习发球。
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女孩,及川彻装的像平时一样和颜悦色,一边打算笑眯眯地下逐客令。
但对方却没头没尾问了句:“你会一直打球吗?”
女孩的皮肤很白,所以眼尾的殷红格外明显。
“会的。”
对于女孩子,及川彻这点耐心还是有的,更何况对方也刚刚哭过。
得到回答,那个奇怪的女孩向他鞠躬,随后轻轻地带上排球部的门。
他本来以为对方是某个被自己外貌吸引的小粉丝,却没想到问了一句话就走,反而摸不着头脑。
后面,排球部突然多了一个经理。
当时所有人都猜测她是瞧上及川彻的外貌进了部,纷纷打赌什么时候受不了部里的工作、或者什么时候表白。
——毕竟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可望月佑子一直安安静静地做着分内工作,除了必要交谈不会和及川彻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平衡直到及川彻被下首发时被打破。
下克上是日本人最爱看的戏码,但是没有人会想到被克的那一方的会面临什么情况。
大家夸赞着影山飞雄,没有人在意被下掉的及川彻,教练更是在犹豫要不要让影山一直稳坐首发。
原本被大家捧在手里的及川彻,现在反而像个被丢弃的布娃娃,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角落。
可有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角落。
“你还会继续打球吗?”又是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你老是问我这个干什么?”
难得地,向来对女生有应必回的及川彻没有回答问题。
所有人都说她对他有意思,可他和别的女生亲近也不在意,平时也不会主动接触,甚至还帮别的女生给他递情书。
实在搞不懂这个女孩到底想要干什么。
对面的女孩和往常面无表情:“因为我一直在看你。”
“哈?看我?你喜欢我啊?”
望月佑子果断地摇摇头。
“我只是搞不清楚你,为什么那么痛苦、那么难受,还不肯放弃?”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痛了会跑、难受了会想逃避,她历来如此。
所以碰到这样一个人,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忍不住想要多看看这个人。
“你是觉得看我难受很好玩儿?”
望月佑子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痛苦的时候能有一个理由坚持下去。”
“你比我还难受,但你还是在努力地向前走,想着‘那个人一定还在坚持’,自己也会莫名其妙多出来几分勇气,能继续走下去。”
背对着庆祝新生天才的欢呼声,她轻轻地向被抛弃的“天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