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化作了大自然界里没有终点的溪流。
就在整片域将要颠倒倾覆过来时,他忽而停了。
残留着的,不上不下,很是难捺。
如同溺水的鱼浮出水面,季舒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干嘛……”
她睁着同样湿漉漉的眸子,眼睫也挂着水雾,望向裴远之,半是不满,半是娇嗔,“想……还没……”
裴远之抬起头,眉骨锋锐,平日线条优美的薄唇,染着浓重的迹,早已变得一片潋滟。
他显然也忍得难受,克制得难受,修长的脖颈上是密密的细汗,呼吸也很重,胸膛起伏着。
面对季舒楹的撒娇,裴远之喉结滚了滚,却只是冷静地问:“想要什么?”
“想要……”季舒楹脸更红了,似火烧云,张了张口,好半天才细声细气地把后半段两个字吐出来,气若虚音,“想要高……”
“可以。”
裴远之握着她脚踝的手进一步收紧,扣住,掌心有些潮湿,烫得季舒楹脚踝也微微发热。
他垂眼看着她,冷峻的眉骨在此刻显得有几分禁欲的性感,声线也因为情动,清冷之中染着喑哑,“叫老公。”
“……”
谁要在这种时候,被迫停下来,还得叫他老公?
季舒楹不自觉地噘嘴,有种被拿捏的委屈和难受,“你先亲的,你要负责。”
裴远之侧头,松开了手。
季舒楹难受得似有蚂蚁在爬,看着他要走的模样,眼眸还盛着水润,最终还是妥协,小声地唤了一声,“老公……”
尾音还染着湿意,破碎,别提多可怜了。
裴远之动作顿住,转过身来,看着她,须臾后,依然冷静的口吻,“太小声了。”
“听不到。”
“……”
季舒楹闭上眼,长而翘的睫毛投下阴影,似欲振翅的蝶,轻颤,忍着羞怯,更大声了一点,“……老公。”
语调婉转软糯,轻轻柔柔,尾音似钩子,能勾得人神魂颠倒,不顾一切。
裴远之勾了勾唇,终于如她所愿的俯身。
窗外月色摇曳,抖落一室的银色清辉。
中央空调始终运作着,很低的白噪音,根本压不过愈来愈大、愈发激烈的水声。
台灯的光线散漫,投射出紧紧攥着薄被的纤长细嫩手指。
明显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属于女人的白皙纤长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甲面泛着月牙似的粉嫩光泽。
紧紧攥着薄被,原本光滑洁白的被子被揉皱,凌乱不堪,直到某一个瞬间,手指徒然地松开来。
……
季舒楹侧着头,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和耳边,半边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急促地呼吸着,像经历了一场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
裴远之换了个位置,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帮助她平复呼吸,而后又低下头来吻了吻她的唇角,很是温存。
虽手指脱力,但季舒楹还是伸手推开他,“……不要。”
“都是你的,不能亲了?”裴远之低头看她,眸光晦涩,不知为何,好似有几分被拒绝的破碎感。
“……”
季舒楹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和愧疚,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