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狂风骤起掀来一阵雨,李红杏披着衣服,站在檐下,蛋黄蹲在身边,两双眼睛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推门归来的云连鹤。
“阿鹤,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分不清是这雨太凉还是她嗓音太寒,云连鹤捏白了伞柄,片刻偏了视线又波澜不惊道:“方才听闻蛋黄在叫,我便出门看看。”
‘他在说谎。’她今夜未眠,在起身前蛋黄乖乖的在窝里酣睡。
灯笼在风中摇晃,微黄的光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唯有他眉心未曾擦去的血迹格外显眼。
‘他还是动手了。’
李红杏在这片刻之间明白,牵引他的绳子从不在她手中,只是他假意奉上的甜枣,他本性自始至终未曾改变,危险善伪装。
难得沉默在二人蔓延,陷入僵持。
李红杏站在檐下,几步之外,却仿若远隔千里。
似察觉她隐隐的退意,云连鹤丢下伞走到李红杏面前,“嫂嫂……”
他很久没叫过自己嫂嫂了,往往都是为了撒娇和索求。
“是他们先动的手,”牵起她泛凉的手贴在脸颊,“若阿鹤不做反击,今夜怕是回不来了。”声音低落害怕,讨求李红杏原谅。
恰如其分,衣袖坠落露出被砍伤的手臂,狰狞翻出的伤口令李红杏呼吸一滞,颤动的指尖让云连鹤嗅到她无法掩饰的关切。
‘只要不是无动于衷就好……’云连鹤从不知李红杏毫无情绪的眼眸会令他这般战战难安。
为防止血渍溢出竟狠心让暴雨冲刷到伤口泛白,入眼一瞬李红杏陡然生出几分恨意,她都不舍得破坏这白玉一般的肌肤,他本人却毫无怜惜。
李红杏深深呼吸压下那股怒意与担忧,凝着他的双眼平静道:“怎么回事?”
“那二人被我知晓盗墓之事想要灭口,打斗时不小心被其中一人划伤,我不是……”
“我问这手臂的伤,为何不包扎?”李红杏打断他的话,反手圈住他的手腕直直拽下。
为何每一次都如同没有痛觉,毫不在乎自己?
云连鹤一怔,眉眼微垂笑得温和,“无碍,只是……”
“闭嘴!”
李红杏听不下去了,永远都是无碍,那什么样的伤在他那才是称得上受伤?她松开云连鹤手腕,转身进了屋,在堪堪跨进门时回头:“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跟进来!”
屋中小灯一盏,光线微弱却映的身前李红杏很是温暖,让他想要深深埋进去。
清苦药香弥漫在鼻尖,李红杏撒上药粉时他手臂筋肉被刺激的弹跳,耳边却无一声闷哼,忍耐力超乎寻常。
抬眼想知他此刻何种表情,倏忽落入他饿狼一般的深瞳,干净凌冽的青气息下掩藏浅淡的血腥味,缓缓向李红杏靠近,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李红杏腰上一紧,眨眼就被云连鹤揽到膝上,为了控制身形,手中药粉小瓷罐不慎落在地上,撒了一地。
手下云连鹤温热的身躯如绷紧拉满的弓将她牢牢蜷住,他像只狸奴埋首在她颈间渴求不满的吸气,冰凉的唇摩挲着脖颈,灼热的呼吸烫红了耳垂,“嫂嫂,今日的香,很好闻……”
李红杏下意识捏紧他伤口,这时云连鹤倒是溢出几声闷哼,只是这意欲何为她再清楚不过。
她扫过那因忍痛而汗渍密布的修长脖颈,哼声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