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予安没回答,只是望着远处那个慌张的身影,轻声说:
「她是我算到最后一步的答案。」
江呈煜一怔,随即笑了。
——这傢伙,连告白都要用物理比喻。
雨还在下。玻璃上的水痕蜿蜒交错,像是少年们理不清的心事,无声流淌。
女生厕所的门轻轻闔上,外头喧闹的声音瞬间被隔绝,剩下水滴滴答与洗手台的水声回盪在白墙之间。
苏念笙撑着洗手台的边缘,低头接了把水泼在脸上,耳根还在发烫。她没敢看镜子,怕自己脸上的神色太明显。
林芷安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看她,语气淡淡的:「沉予安刚刚在说什么?」
「啊?」苏念笙的动作一顿,装作镇定地抽了张纸巾,「没、没什么,他说晚上要教我一题物理。」
「是喔。」林芷安点点头,声音平静,却听不出喜怒。
她没多说什么,洗了手,动作缓慢,却始终没有离开。
苏念笙擦着脸,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奇怪?」
林芷安没直接回答,只是把水甩乾,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喜欢他吗?」
一句直球,毫无迂回。
苏念笙怔住了,手里的纸巾被揉皱,嘴唇微张,半晌才轻声:「……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芷安挑了下眉。
「我只是……」她垂下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有时候他靠太近了,我脑子会一片空白。可我又怕,是我想太多。」
林芷安静了几秒,忽然走近一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那你怎么这么不清醒?」
苏念笙被她这动作逗笑了:「芷安——」
「笙笙,他真的不是什么人都会靠近的类型。」林芷安收回手,语气转为正经,「我不是要你警惕他,我只是觉得……你如果喜欢,就要有一点自觉。」
「自觉?」
「嗯。」她望着对方眼神微闪,「要知道,你的所有反应,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念笙像是被这句话击中,怔了一下,然后慢慢红了脸。
「你……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们怪怪的了?」
林芷安没说话,只是勾起一边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那你怎么都没问?」
「我想看你自己什么时候会说。」她耸耸肩,语气轻松,「不过看来,你已经快憋不住了。」
苏念笙用力戳了她一下,「林芷安你坏死了!」
两人笑闹着,气氛总算轻了些。但林芷安眼底深处那一丝犹疑,却没说出口。
她知道沉予安不简单,那些靠近从来不是随意。她只是希望,苏念笙是真的被珍惜,而不是被算计。
这是朋友之间无声的保护。
当然,她不会说。
因为她知道——苏念笙的眼里,已经装了那个人。
那天傍晚,雨停了。
天色灰濛濛的,云层像尚未散去的心事,闷在屋簷边,滴答声已消失,却仍有水珠从窗沿滑落,敲在玻璃上。
苏念笙洗完澡,发丝还湿着,披在肩上。她窝在房间里,抱着膝坐在书桌前,盯着笔电萤幕发呆。
萤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