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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雪耻(第3页)

“因为从前在草原上我也是这样鞭打你,所以你要报仇是吗?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扒了你的皮祭祀祖先……”

他肆无忌惮说出这世上最恶劣的话,就连一旁偷听的几名郎卫都不禁怒火中烧,想要替闻棠报复回去,但闻棠却是很平静的样子,很显然这些话丝毫没有激怒他。

“我承认你说的话是事实,但要在前面加上一个时间,那是曾经的事情了,现在的结局就是我是胜者,你是败者,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

闻棠手中的动作停了,但累株邪身上无处不在的剧烈疼痛还在继续。

“你说了这么多的话,无非是想要激怒我,可因为你现在处于弱势,这些话反而显得很可笑……”

闻棠从褡裢中拿出一个小瓶,拧开瓶盖,递给一名郎卫,另一名人从身后用力拽住株累邪的头发,逼他不得不仰面张口,这名郎卫趁此机会将瓶中液体倒入累株邪口中,他反抗得很激烈,可还是有大半液体倒入他口中,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累株邪感到自己浑身发痒,喉咙肿胀发烫,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他想要说话,想要大声怒吼,可喉咙处却像闭合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话,即使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呜呜”声。

“就比如现在,你的脑子里一定想出了一堆想要激怒我,让我不开心的话,可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汉代的这种漆树汁会让人喉咙肿胀无法说话,还没等到喉咙恢复能发声,其它混合在一起的并发症就会让人死掉,所以古代人都误以为喝漆树汁后会使人变成哑巴。

累株邪说不出来话,只好冲闻棠嚎叫,他理想中的叫声是像狼嚎声一样令人胆寒,但因为药物作用,反而滑稽得像只吱哇乱叫的老公鸭。

他心想如果自己手中有一只箭矢就好了,即使是一根骨针也可以,可惜汉人将他身上所有能当做武器的东西都搜刮殆尽,身体也被用汉朝最好工艺铸造的百炼钢锁链锁住。

他之前激怒闻棠也是想让她走到自己旁边近一点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用牙齿撕咬她的脸颊,可那小崽子鬼精鬼精的,离他老远的距离,愣是让他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现在我也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实际上她之后那些话根本不是想要对累株邪说的,她纵横书海多年,正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如果不是身边有人,肯定直接一刀毙命,让他和自己儿子团聚,万一哈尔达走得晚,他们父子二人还能一起投胎呢。

“我们大汉有句古话叫做杀人诛心。”

“从冒顿时期起,你们一族便开始追随挛鞮氏(单于姓氏),你们的衷心的确无可挑剔,跟随他们一起东征西战,一起统一草原,甚至还在做着继续掠夺大汉的美梦。”

这本是株累邪引以为荣的荣耀,他对匈奴的衷心就连营中刚出生三月的孩童都有所耳闻,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别人攻击自己的利器。

闻棠声音不疾不徐,却每一个字都踩到了他的痛点上,并使劲儿碾压:“这一路上你一定很希望你所衷心的大王能找到机会逃跑吧,尽管只有一匹马,一个人,但只要能逃出去,就有重新崛起的可能,但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

“你知道未央宫吗?”

闻棠突然问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显得很莫名其妙,他依旧自言自语:

“未央宫是天子居所,它的正门,也就是未央宫北阙,是发布天子号令和赏罚通告的地方,也是百官等候朝见和上书之地,你说,如果右贤王在未央宫北阙下,在长安百姓和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当众跳舞,那会是怎样有趣又震撼的情形。”

“你们这些蛮夷,总是想着重铸冒顿统一草原时的荣耀,想要继续将我们汉人像软枣子一样欺负,不要继续痴心妄想,你们根本没有强盛过,又怎么能幻想到真正的强盛之国究竟是何模样呢。”

“让我来告诉你吧,真正的强盛之国应该如我大汉这般,天子圣明,天下安乐,功臣名将,雁行有序,自有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夜郎滇池,解辩请职:朝鲜昌海,蹶角受化:南越归汉,并为九郡。至于你们的那些同盟,所谓的西域三十六国,若称藩臣可保国祚,凡有不臣之心,当及时诛灭,头悬未央北阙,以儆效尤!”

好!这话说得众人简直热血沸腾,燃起来了,但要说谁听了这些话最开心,非未央宫那位毕生致力于四处搞钱搞事搞人的高能量皇帝莫属了。

当然,这话也不是说给株累邪听的,就连有的郎卫都不明白这句“白环西献,楛矢东来。”是个什么典故,更别说株累邪一个草原蛮夷了。

白环西献指的是传说在大舜时,西王母来朝献白环、玉玦。至于楛矢,那是一种楛木做的箭,是武王克商时东北肃慎氏送来的武器,大致意思就是蛮夷愿意归顺,这些话都是她前些日子在图书馆里翻到的文章,按照写作手法来讲,她这应该叫“化用”吧。

几名郎卫听不懂,但不影响他们心情激动,这里有两名郎卫就比较悲催了,他们是西河郡人,不会匈奴语,全程像听天书一样听二人的对话,并努力分析他们的肢体语言和语气。

他们的分析是,从这个匈奴人那气急败坏的神情来看,估摸着马上就要被这位闻家女郎给气死了。

闻家女郎又说了几句话,他们看到匈奴人这次的反应特别激烈,眼睛仿佛喷火,身体摇摆很大,似乎要将固定他的长木从地中生拔拔出来甩到闻棠身上。

忍不住询问旁边一名会匈奴语的郎卫:“她这次说了什么,能让这个匈奴人这么生气?”

郎卫沉默,也不知是在组织语言翻译,还是同样被闻棠的话震惊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答道:“她对这个匈奴人说……”

“她说,而你一直期待的大单于和左贤王都自身难保了,崛起于沙赛荒草之间的蛮夷野人,野蛮落后,若不投降归汉,会向右贤王一样,被绳索套住颈部,虏回长安,而匈奴人将会部落离散,东奔西逃。”

对于株累邪来说还真是……杀人且诛心啊,不过在汉人耳中这话听起来就是痛快啊!

闻棠向一位郎卫借了柄刀,趁株累邪暴怒之际,走到他身后,看准后背一处插入长刀,察觉到肋骨阻碍,便旋转刀锋继续狠狠下按。

这一刻,两年前的景象再次浮现,箭矢就是从这处贯穿了闻母身体,如今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随后抽出长刀,记忆交叠,这柄同样锋利的刀划过累株邪的脖颈,大量鲜血喷射而出。

“也算……为你们报仇了。”

那天,寒风凛冽的草原中,闻棠瑟缩在破旧毡帐中发誓,她要将仇人的头砍下来。

当时耻,今日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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