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妈,我准备爬山了,拜拜。”
孔珍将信将疑,闲聊几句,叮嘱她在外注意人身和财物安全,便挂断。
任月收起手机,招呼方牧昭:“我们上去了吗?”
方牧昭抄兜走近,“我随时可以。”
一路步梯登山,随处可见靠边坐下粗喘的游客,也有活蹦乱跳的小孩,任月和方牧昭也走走停停。主要是任月喊停,最后一百多米海拔,跟爬大研古城的狮子山不在一个量级。
沿路长凳早已挤满人,方牧昭搀着任月坐台阶边缘。
他问:“还行吗,不行我们下撤。”
任月胳膊架膝头,低头摇头,旋即头晕,开口:“歇一会就行。”
方牧昭:“不差这一点距离。”
任月:“不科学啊,你怎么一点都没反应?”
方牧昭:“昨晚我也没啊。”
任月瞪了他一眼,早晨起来,下肢间好像还塞着他,每走一步都涩痛。从坐上大索道缆车开始,高反越来越明显,已经无暇介怀那点不适。
方牧昭吸了一口氧气,正经说:“我也有反应,没叫而已。”
他又吸一口,“在大自然面前,宁愿当孙子,不要当大爷。”
他们平常生活在低海拔地区,一下子爬升4500多米,不可能没反应,显化与否而已。
任月说:“实在不行我就下去。”
方牧昭揽过任月脑袋,让她靠进他肩窝。
任月又说:“或者我就在原地,等你登顶后下来接我一起走。”
方牧昭:“痴线,你不爬,我一个人爬有什么意思?”
任月:“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又不高反,当然要登顶。”
方牧昭:“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陪你。”
缺氧的脑袋反应片刻,任月想起从昨天开始,方牧昭确实在配合她的行程。
她问:“如果那个人没有高反,你原来有什么计划?”
方牧昭:“陪他来这里。”
每当控制不住好奇方牧昭跟那些人的关系,任月都会受伤一次。
她说:“你三陪啊!”
方牧昭:“我只陪你睡。”
他扭头,声音不大,只有任月听见。她从他的墨镜里看小小的自己,促狭而愤怒,很不像自己。
任月攀着扶手起身,“走了。”
他们继续往上爬,越往上,游客的双腿越沉滞。
沿路站岗员肤如酱色,粗糙不堪,高原紫外线的威力直观表达在他们身上。
最后一截阶梯最为陡峭,比起之前可谓直上直下,中间由扶手隔开,右上左下,人流不停。
平台上积了一些准备冲顶的游客,刚下来的游客不住鼓励他们,“上去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