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你说。”
方牧昭:“她怀着老板的孩子,平常老板不让她出门,昨晚发烧才叫我车她来看病。我平常基本接触不到她。”
任月半晌没讲话。
当看到一只蟑螂时,她就该做好暗处藏着一窝的准备。
方牧昭:“今晚还上夜班么?”
任月:“休息。”
方牧昭:“炸鱼吃么,我给你炸一点放冰箱冷冻,煮面的时候拿出来不用解冻,直接放汤里沸一下。”
任月:“炸泥猛么?”
方牧昭:“海鱼捞上岸一般冻过一次,炸了再冻没那么好吃,用新鲜的草鱼炸。”
晚饭过后,任月就挤在厨房看方牧昭洗摊主斩好的草鱼块,腌制,上浆,下锅油炸。
油锅爆开一朵朵菊花,任月像躲烟花一样站到厨房门口。
方牧昭招呼她,“过来,我教你炸。”
任月:“不要。”
方牧昭:“下次吃完你可以自己炸。”
任月:“你给我炸。”
方牧昭:“我不在怎么办?”
不经意的一句话昭示着分别,他们面面相觑。
任月的眼眶忽然隐隐冒水花,她皱了皱鼻子:“我不管,反正你回来给我炸。”
丢下一句,她扭头出房间,坐在厨房门对面玩手机,偶尔瞟一眼厨房。
夜间穿短袖她已嗅到凉意,这人还半裸,怕她看不到他的肌肉似的。
厨房飘出浓郁的炸鱼味,肉质香味带着清汤寡面所没有饱腹感,煨暖入秋寒凉饥饿的胃。
烹饪食物给予一种古老的安全感,证明有人在此落脚和生火。任月漂泊异乡的孤寂感,在此刻被厨师驱散得一干二净,好像在这个城市安顿下来。
阳台的亮度增大,上下两户光线重叠,乍一看结构像跃层。
任月走回厨房,“我同事好像回来了,我想拿点炸鱼上去,毕竟拿了他的牛肉酱。”
方牧昭:“你说谁做的?”
任月:“我哥。”
方牧昭:“男朋友。”
任月:“哪有一个月才见一次面的男朋友。”
方牧昭眉心皱得可以夹烟。
任月发微信消息确定万修在家,装了一小袋出锅晾凉的鱼块上楼。
她敲开万修的家门。
万修分外热情,“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任月连看也没看,客套道:“算了,太晚了,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