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标本篮子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也到了。
任月脚步慢了下,走到窗口边,先拉过篮子,拿起便杯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还好,陌生的。
她问:“什么事?”
方牧昭还是撑着桌沿,闲闲散散的姿势,“来看看你。”
任月冷笑,“有什么好看。”
人没走,就是留了一线生机。
方牧昭抓住了。
他说:“前两天在派出所门口看到你。”
任月:“我没看到你。”
方牧昭:“没看到最好。”
任月戴着口罩,呼吸细细往上涌,把困顿的双眼焐暖了,有点涩意。
“你为什么跟那个人在一起?”
隔着窗框和台面,她多了质问的意味,方牧昭无形坐上了审讯椅。
“你说大胆坚?”方牧昭自嘲一笑,不合时宜,惹得任月越发恼火。
口罩和刘海框出她清丽的眉眼,眉心褶皱异常醒目。
任月:“你还笑?”
方牧昭敛起笑容,“你怀疑我跟他串通?”
任月没讲话,眼神无声说着:不是么?
方牧昭:“我要是跟他串通,是不是该抓你去跟他请赏?”
话糙理不糙,任月后知后觉方牧昭主动请求她的信任,心一软,便容易滋生期待。
任月:“你有没有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方牧昭说:“生活所迫,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坐办公室吹空调啊。”
任月没资格约束他,更没能力帮他,那只是他的生活,他的人生轨迹。
等她还清三万块的人情,他们大概路归路,桥归桥。
但莫名有淡淡的遗憾,为他们,也为他……
方牧昭扫了眼篮子里的便杯,“难道你爱搅屎?”
“你……”任月瞪了她一眼,抄过篮子转身要去干活。
“任医生。”
任月职业性先于感性发作,条件反射回头,又给了他可趁之机。
方牧昭笑着举杯敬她,然后把东西放台面,转身走了。
任月放下篮子走回去。
是一铁罐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