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又急又羞,恼红了脸,扭头瞪他一眼,“你跟踪我?”
方牧昭:“除非你请我吃饭。”
方牧昭没有离开的意思,任月不得不在他的注视下,下车蹲下来,解开U型锁。
每次在医院外相遇,任月都戴着头盔,安全,又笨拙。
当她在异性面前开始在意形象,关系变得微妙,只有短促的一瞬,也能叫人正视此刻心情。不是悸动,就是恼火,任月无疑是后者。
U型锁解了扔回车筐,任月骑车上路。
方牧昭:“你到底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下辈子。”
任月发火时嗓音更大,回荡在空幽幽的巷子,经久不息。
沙沙脚步声跟在后头,后视镜出现方牧昭疾步的身影。
跟初见时一样,她快他也快,做相对静止运动,没完没了。
方牧昭像一条猎狗,把任月猎到巷子口,才跳上货拉拉。
绿化带划分出楚河汉界,任月和方牧昭在各自车道上同向行驶。
任月多看了一眼方牧昭的车牌号,下次再见,提前避开。
骑出约莫三分之一的路程,一道陌生的电子音飘过耳边:“电量不足,请及时充电。”
死火。
任月原本不打算找任开济,电量刚好支撑回租房。电单车没有坐桶或尾箱,只有一个六面透风的车头框,不方便收纳充电器,她经常得回租房楼下充电。
任月皱了皱眉头,面对机器比人更为淡定,大不了踩单车。
又坚持了一段。
“电量已耗尽,请充电。”
嘀。
电单车彻底哑火。
任月只能踩脚踏,好彩买车时没听老板怂恿拆掉脚踏。
吭哧吭哧,任月额角沁出细汗,黏热黏热的,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
嘟嘟。
响亮的喇叭声,隐隐带着司机的调侃。
任月预估的“下次”来得很快。
消失的货拉拉重新闪现在隔篱的机动车,龟速跟着她。
“要不要我拉你?”方牧昭的声音没有刻意压抑幸灾乐祸。他不凶巴巴时,好像总在调戏她,像上学时班上调皮的吊车尾,非要逗女生生气,然后他们才快乐。
任月淡淡翻了一记白眼,停下来。
方牧昭停在跟她同一条线上,稍低头,从副驾的车窗看她。
“免费。”
任月脱了头盔放车筐,没电只能叫单车,骑单车不用戴头盔。
然后,继续踩单车。
方牧昭笑了声,“你要踩到天黑。”
任月铆劲狂踩,憋红了脸,比戴头盔走路更加笨拙,像只在跑步机上的猫,跑半天还在原处。
“喂。”方牧昭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