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十叁,正月还未过。
文先生病逝的消息传遍全国大大小小的街巷,举国服丧。
国旗半降,电视机的彩色屏幕换成黑白,新闻里的主持人表情沉痛念着悼词。
喜庆的气氛瞬间笼罩上一层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席燕生在白家的支持下,顺利上位,代理一切国政事务。
虽然周家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文先生同意舍弃名单换回周然,实则是用周然换取周蔚对文家的效力,变相为文家贴上一层护身符。
斯人已逝,但活着的人却仍需为接下来的计划重新谋划奔走。
*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周蔚守在周然的病床前。
周然已经昏迷两天了。
周蔚也跟着守了两天,寸步不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加湿器隐约发出的嗡嗡声,还有吊瓶点滴掉落的滴答声。
谢眉给周蔚打电话询问周然的病情,“囡囡怎么样了?醒了吗?”
“医生说等烧退了才能醒。”
周蔚一边夹着座机回话,一边动作熟练地用湿毛巾擦着妹妹的脸颊和四肢。
“小蔚,我和你爸爸有些忙,赶不回去,你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电话那边背景吵杂,夹杂着灵堂的哀乐声,谢眉提高音量不放心的嘱咐着儿子。
“放心吧,妈。”
周然自从被带回来就开始发烧,小脸通红。
原本漂亮的脸蛋此刻涂着青青紫紫的碘伏,额角包着白色纱布。
周然身子弱,很多药用不了。
医生只能吊着吊瓶缓解病情,并配合物理手段帮助降温。
大概是那晚经历太过可怖,周然半夜时不时会梦魇。
手脚胡乱蹬着,哭喊着要哥哥。
每当这时,周蔚都会躺在妹妹身边,将人揽进怀里,大手一下一下轻抚着脊背,一遍遍哄着妹妹不怕。
等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两人俱是大汗淋漓。
病房门打开,黄英提着饭盒走进来。
经过这次意外,老人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双鬓平添许多白发。
“蔚哥儿,你去歇着吧,我来看着姐儿。”
黄英拍拍周蔚的肩膀,示意他回家休息。
“奶奶,没事,我不困。”
“你都两天没合眼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