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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以为你家里的鬼童能保护你吗？”苏醉冷冰冰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

陈副总举着手愣在原地，她怎么知道他家里供奉了鬼童？几年前他生意做大跟着朋友们玩起了佛牌之类的东西，一次出国去了一趟寺庙，那里的僧侣把鬼童说得玄乎极了，说有了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同行的几个朋友都求了一只鬼童，他也跟风求了一只回来。说来也怪，他求回鬼童后，事业真的一帆风顺也赚了不少钱。只是他老婆非常讨厌这些玄乎的东西，看到他求的鬼童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陈副总是靠着老婆的娘家支持起家的，他不敢得罪老婆，又不敢得罪这尊鬼童。只能偷偷地将鬼童供奉在他买的私人公寓里，偶尔过来拜一下，买些玩具、小零食给它。每拜一次，他都会成一个项目，屡试不爽他就把这只鬼童当成了财神爷。

所以，在地下车库恢复了灯光后，陈副总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回家去让鬼童保护自己。

【人真是有趣的存在，明明自己供奉了鬼却害怕其他的鬼。】

【用鬼童对抗恶鬼，那不是魔法打败魔法？】

【真的有人养鬼童吗？我都是从小说上看到的，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听说。】

【鬼童真的很灵吗？】

小河震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鬼，鬼童？”它看向苏醉，这个词儿听起来很能唬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只是它不懂，“那是啥？”

“鬼童是通过将夭折婴儿的魂魄封印在雕像里，用女性尸油涂抹雕像，通过供养与之交易的一种形式。大家要记住，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从鬼童那里得到的一切都会以其他形式从供奉人的身上失去。”苏醉听说过关于鬼童的一些事。

不少供奉过鬼童的人最后的结局都很惨，源自某一方面强烈的需求比如对金钱、权利等等，让人们开始信奉这种邪神，事实上鬼童只是把你并不关注的一些东西转化成了你最想要的东西，让本来平衡的人生发生了极端的偏斜，“比如你想要很多钱，鬼童会会拿走你的健康，用健康换来很多钱给你，这就是老百姓所说的有命赚没命花。”

“好残忍，那些婴儿的魂魄被封印住是不是哪里都去不了了？”小河扯着瓜子袋，问道。

“被封印就等于被抹杀，它们反噬自己的供养者，违背了约定会被孽力反杀；但无人供养，时间久了也会魂飞魄散。”说白了，从封印的那一刻起，这些鬼童的命运就注定永远无法遁入轮回。

“好可怜。”都是魂魄，一想到那些小婴儿连这个世界都没看过一眼就被坏人封印在雕塑里，被人拿去当工具用，最终惨死，小河就觉得心里揪得慌，它靠在苏醉的胳膊上，独自消化着负面情绪。

苏醉直挺着脊背，任凭生魂依附着她。这世上的悲惨事又岂止这一件？她见得多了，心也跟着麻木，难得小河还有着赤子一般的悲悯之心。因着血莲花的关系，这种悲悯的情绪也传递给了苏醉。早已麻木的心底有了一丝丝的动容。

【苏影后说得对，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的事情都是等价交换。】

【那许愿树让愿望成真是用什么交换的呢？】

【善有善报，用你做的好事交换啊！还有，你许愿不是也给钱了么？愿望成真也要还愿！空着俩爪子你好意思享受成真的愿望吗？当然也可以用你做过的坏事交换，比如这位秃头大哥肯定没少做坏事。】

苏醉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陈副总，“你的头发是两年前开始掉的吧？身体也越来越胖。你觉得是喝酒应酬太多才导致的肥胖。因为应酬太多，这两年也没做过体检。有的时候脚趾会痛对不对？”

全中！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展示出空荡荡的小空间，往常不觉得什么，但此刻陈副总的心头突然袭上一种窒息感，好似眼前这个小空间就是他葬身的骨灰盒！抬起的脚迅速后退了两步彻底拉开和电梯之间的距离。

苏醉还在继续说，“19层的公寓你也很久没回来过了吧？”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就算苏醉提前调查过他，那她也无法算出他今天会来直播间连线吧？也无法算出他会出现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吧？除非她安排了人专门跟踪他、操控他，但这根本不可能。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苏醉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副总再蠢也听出苏醉话里的意思，“你，苏大师，您的意思是鬼童拿走了我的健康，旺了我的事业和财运？”

“不是。”苏醉摇头，“它拿走了你的寿命换来了金钱而已。”

“寿，寿命？”如果只是健康，陈副总还想着可以通过先进的医疗手段来挽回，但寿命怎么找回来？

“活该！谁让他养鬼童了？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买的人最可耻！活该遭到反噬！”小河激动得差点把瓜子都扬在手机屏幕上，要是陈副总就在它面前，估计它能给他两电炮！

苏醉侧目打量小河，那眼神认真得像是要把小河此刻的样子一寸寸刻在眼底一般，看得小河不知所措，“大，大佬，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苏醉勾勾唇，她对小河一直都很温柔，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你说得很对，如果没有对欲望的疯狂追求，就不会产生鬼童这种邪恶的信仰，害人害己、泯灭人性。有些家庭甚至为了赚钱特地将未足月的孩子扼杀专门卖给寺庙和一些制作鬼童的邪修和商家。”

“真不是人！”它一只生魂听了都来气，这些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如果不是陈副总太贪心，依他的面相，大富大贵做不到但小富即安、顺遂一生是没问题的。可惜了，一朝贪心起，短短两年时间耗费得寿命只剩下不到十年。

不到十年！陈副总听到这个噩耗，他都懵了！他才五十，不到十年，他连六十岁都活不到？那他赚那么多钱有啥用？还没退休就死了？养老金都领不到！

他的老婆孩子将来怎么办？都交给别人？他的豪车、名表、社会地位……这一切都会随着他的死亡彻底与他无关。

陈副总第一次有了境界上的突破：生死为大，钱财都是过眼云烟。

“苏，苏大师，救我！”陈副总要不是还有点理智，真的就当着镜头给苏醉磕两个。主要是看苏醉那双看屏幕时跟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他觉得就是磕破头也换不来苏大佬的怜悯。还是诚恳点求她救命吧。

诚恳点，万一打动了她身边的小助理，没准苏大师就帮他了。看苏醉对小助理的态度和对待直播间网友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以后谁要想签苏醉大可直接去攻略小助理。陈副总不愧是个商人，短短几秒钟分析清楚了苏醉都还蒙在鼓里的她和小河的微妙关系。

陈副总还不知道苏醉的“小助理”正在煽风点火不让苏醉救他。“这个人坏透了！不要帮他！”

说就说，还摇晃苏醉的胳膊，像极了得不到喜欢的玩具就撒娇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