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赶忙把车门打开,用眼睛看还不够,掏出了我们带的望远镜瞄了瞄,说好像是登巴家,不知道出啥事儿了,他儿子好像在哭呢,我们的机会来了。
胖子说话的时候,一甩头便往登巴家赶了过去,司裁紧随其后。
我觉得不是时候,但也没有办法了,随手揣了个手电筒,叫着萧肃生一起跟了过去。
显然是出了大事,这时间来来往往登巴家的人不少,也没人特别注意我们,我们溜进去的过程还挺顺利的。
院子里有人举着火把,我们就站在光线偏暗一点的地方,静观其变。
没过多久就有人抬着木头架子一样的东西从正房间里走出来了,上面盖着块白布,登巴家的小子扎西哭得直往上面扑,被几个大人给拉住了。
不会吧?
这场景,我的背后冒起一股凉气,和胖子同时看向司裁。
藏民们嘴里乌啦乌啦地说着一些我不懂的词汇,整个院子里兵荒马乱的,不过有一点倒是很相近,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麻木的恐惧。
就像是怎样呢?从内心里非常害怕一件事情,却又只能强撑着不表现出来,一旦表现出来就会被“它”给察觉到,并且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习以为常了,恐惧里带着麻木,哦,这次中招的不是我啊,麻木地等待下一轮轮厄运的到来。
司裁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过去掀开白布。
我赶紧别开了目光,也就没看见司裁是怎么暴露的。
扎西这小孩儿显然对于司裁这么有特点的人也很有印象,指着司裁,哭哭啼啼地说了一长串话。
当即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司裁身上了。
这么多人,有的手里拿着镰刀,有的拿着锄头,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盯住司裁。
看得我正紧张的时候,突然感到胳膊被人捏了捏。
我回头看,是萧肃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绕到我旁边来了。
“准备看我,等下跑。”萧肃生声音压得很低,冲着胖子那边也点点头。
我的背一下子便绷紧了,盯着萧肃生,还分出点余光看看司裁那边的动静,忙活得很。
就感觉只眨了下眼睛的功夫,我不知道萧肃生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低声笑了,然后很认真地跟我说,“不用这么看。”
萧肃生的情绪一直都很内敛,可以说他是正宗的冰山雕塑脸,就算有一些情绪表现在脸上也都很细微,转瞬即逝,我头一回看他这么直接地笑。
有点蒙,还没搞明白意思,我听到司裁举起双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在那边试图跟藏民们对话。
他急得普通话土话夹在一起说,差不多意思是不是故意的,误会之类的话。
胖子嘴里吐槽着这人就是嘴贱,但手上还是很诚实地从身边柴火堆儿里掏出了根趁手的木棍儿。
扎西这小子眼是真的尖,不知道是不是胖子抽棍儿的时候弄出来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反正他指着我们大喊。
这回我听懂了其中两个字儿,同伙。
胖子也听懂了,大喊着冤枉,谁跟他是一伙儿的,不信瞅瞅他把我们的汽油都泼了,胖子还喊着萧肃生哥让他赶紧翻译一下,一会儿兄弟们就要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被宰了。
萧肃生没吭声,那群藏民们也估计不想听我们狡辩,逼着我们三个和司裁一块儿站到了正中央。
其中一个大头儿的冲着我们吆喝。
胖子急得很,问司裁这人到底在说什么鬼。
司裁也顾不上跟胖子打嘴仗,他这会儿倒是很像个正常人了,“问我们跟那姓关的什么关系?哪个姓关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个姓关的。”
胖子压根儿没耐心听他说完,“告诉他们,老子是姓关的他爷爷,别一天到晚的憋着了,赶紧告诉我那孙子到底去哪儿了怎么死的!”
胖子嘴里说完立马冲着我们小声交代,“有戏,看我激一激他们。”
我才知道他这会儿的上火全是装的。
不过我们都没想到这帮子藏民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其他的人依旧举着火把围成一个圈,把我们包在里面,其他几个商量着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片刻后,其中一个恶狠狠地指了指我。
总归不可能是好事情,我的心里立刻就发毛了,还很悲愤。
怎么这帮子人就看我是个软柿子吗?
那人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两个人过来,看样子是要压我。
胖子见状立刻摩拳擦掌,做出了战斗准备,真打吗,这么多人,一个村的劳动力基本都围过来了,我的心里很慌。
正六神无主的时候,萧肃生冲我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