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还有其他想要的,求你了。”迪尤忍不住乞求道,几乎是哽咽出声,“人不可能就只有杀戮这一种欲望!”
“欲望?”
约翰·莱德突然松开了死死圈住他的手,迪尤强忍着痛楚,痛得连睫毛都在发颤,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挣扎间皮肤与皮肤摩擦生成的火烧火燎的灼热差点让他忍不住呜咽。
如此非人的力道。
“我喜欢抽烟。你有烟吗?”这个疯子忽然心不在焉地问,左手仍然牢牢把握着刀子对准迪尤。
“没、没有。”迪尤忍着痛回答。
“嗯……好孩子的类型。”约翰·莱德再次看向他,“从来没抽过?一次也没有?”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难道他不想杀我了吗?
密密麻麻的,迪尤的脑子里飞速窜过这些问题,他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乖顺地回复:“从来没有过。”
“那这个呢?”
话音未落,男人把匕首一转,敲了敲他的嘴巴,打完招呼便无所顾忌地将锋利到惊人的刀尖对准了迪尤的嘴唇!无情的尖刃在上面轻而易举的把软肉戳出一个小坑,在迪尤因为刺痛而张嘴的那一刹那——约翰·莱德把刀尖戳进了那张红润的嘴里!
“唔——!”
迪尤一下子含着一把刀,如坠冰窖。他迅速朝后仰过去躲闪,修长的脖子呈现出一个惊人角度,几乎快要折断了。
“放松。”约翰·莱德在他耳边轻声说,顺便帮他把了一下方向盘,“这又不会捅穿你。好吧,只要你好好开车,并且好好张嘴含住它,我相信它是不会一不小心滑下去戳穿你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要是这条公路上有什么需要紧急维修的地方,又或者你再次遇到什么急需急刹的情况……就说不定了。”
“这里。”约翰·莱德抬了抬匕首,刀尖在迪尤的牙齿上发出沉闷的震动,震到他牙根发酸,眼睛渗出眼泪来,“舌头、咽喉的部分……一不小心,就能捅穿你的颈椎骨。对了,不要尖叫,震动会割开你的喉咙。”
而这个意思,或许意味着就连吞下唾液,也会撕裂内里的黏膜。
迪尤连抽泣都不敢,他已经能够感受到那把匕首的刀尖了,坚硬、只有一个压力点,就戳在他的咽喉部位。唾液腺疯狂分泌唾液,他却不敢吞下哪怕一丁点,只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痴呆症患者那样,张大了嘴巴含住那把匕首,无视往下流淌的口水。
鼻腔里已经能嗅到铁锈的味道。
迪尤伸出一只手拼命抓住约翰·莱德的另一只手,他不敢去碰他掌握那把刀的手,只敢抓住他,用眼神拼命乞求。
这孩子连反抗都不敢。
约翰·莱德本应该失望透顶,随即将他按照自己想要的方法折磨而死,但现在,他却不太想了。
他没有挥开迪尤求救般的拉扯,而是无视了迪尤伸出的手,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抵在那被反复折磨已然红肿的下唇上,抠挖了一下,直接一齐塞了两根手指头进去,随后带着透明的唾液与被稀释后只有粉红的鲜血一起带了出来。
随即塞进了自己嘴里。
那感觉太恶心了!要不是嘴里叼着一把刀,迪尤都能呕出来,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蓝色的眼睛被涌上来的泪水覆盖,浓密纤长的睫毛彻底打湿,沉重到眼眶酸涩到抬不起眼帘——天啊,他真的、真的不想睁开眼睛,迪尤在心里呜咽出声。
良久,约翰·莱德终于抽出了那把匕首,在那尖锐又修长的刀刃抽离口腔的那一瞬,迪尤仿佛窒息已久,发出撕心裂肺的喘气与咳嗽声。
他浑身发软地躺在驾驶座靠背上,掌着方向盘的手发颤不已,喉咙里满是铁锈的腥味,却如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