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一来,咱们寨子出了多少事!”
“就是!我看就是他跟官府的人沆瀣一气,把大当家给抓了!”
“这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内奸!”
“这寨子里肯定还有不少奸细!我不服!我不认!”
眼见事态愈发混乱,翠翠连忙出声制止,可李成有意要搅乱场面,她的喊声很快被湮没在了人声里。
原本就因为臧六江被抓走而满肚子火气的余淮水静了片刻,一把甩开王家妹妹的拉拽。
他快跑着冲进刚刚朱有德待过的屋舍,臧六江那把虎头苗刀还笔直地钉在书案上。
余淮水一拉没有拉动,他气急了,一跃爬上桌面,硬是踩着桌沿,将那把刀生生从木板间扯了出来。
随后,他仰身发力地扬起刀来,猛地一刀斩在了那张已经裂开一道缝隙的书案上。
一声巨响,那桌案从正中爆裂开来,断裂的木板稀里哗啦掉了满地,见势如此,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都不喊了?那就听我说!”
余淮水拖着刀走到屋阶下,他刚刚太过用力,被刀柄反震震得两手哆嗦个不停,他的虎口生疼,大概是见了血了。
“臧六江的命就捏在咱们手里,若是再有生事的,外头就是衙役,想要投诚,现在就去!”
整个院里鸦雀无声,余淮水觉得自己喉头有些腥甜,硬是把涌上来的酸涩给咽了回去。
“没人去是吧?官府说臧六江掺和了倒卖私盐,林大头!”
林大头被点名,慌里慌张地跑出人群,他莫名觉得眼前的余淮水有些吓人,挺怂地应声:“哎,嫂嫂夫人,怎么了?”
“他卖了没有!”
“这这盐还得倒卖呢?咱们也不清楚啊”
林大头支支吾吾地否认,的确是从未听过什么卖盐,他与臧六江最亲近,若他都没听过,那臧六江就肯定没做过。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李成又一次怪腔怪调地开了口:“你有什么证据?”
对啊,证据。
在场除了余淮水,没人再听见那朱有德的话,若拿不出证据,余淮水的话便永远存疑。
余淮水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李成身上,冷幽幽的带着些打量。
“林大头。”
某些东西在脑海里串联起来,余淮水突然扬声道:“你听我吩咐吗?”
“我听!”
白日余淮水才刚去茶楼捉了奸,林大头看在眼里,自然相信余淮水对大当家是有情的。
“好。”余淮水一指人堆儿里的李成:“把他。”
又一指他身边扎堆的一圈人:“还有他们,全给我绑了!”
林大头毫不迟疑,朝着自家几个弟兄一扬下巴,立刻便有几个粗壮的汉子上前去逮李成几人。
“林大头你个王八蛋!你昏头了?你怎么帮着一个奸细!”
李成嘴上厉害,可细胳膊细腿连余淮水都敌不过,三两下便被几人捆了,他周围一圈也没有能打的,不多时便被林大头一伙捆的结结实实。
“王家妹妹。”
余淮水忽然转头看向一旁哭花了脸的王家妹妹,口气柔和下来:“你家柴火垛底下的几件衣裳,家里烧了没有?”
王家妹妹直打哭嗝,可她还是努力喘匀了气,仔细地回忆。
“还没有,我爹娘说留着那两件衣裳,好补了给我弟弟穿,还没动呢”
“翠翠,你带几个人陪着她去将那几件衣裳拿来。”
翠翠连连点头,带着王家妹妹和她爹娘往她家里走去,余淮水目送他们离开,回头看向还在不断咒骂的李成。
“其余还有不肯服的,都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