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家夫郎哭起来虽面无表情,但眼泪跟珠子似的啪啪直掉,沈临川被他家夫郎哭得心都皱到了一块,忙把人搂在怀里安慰,“不哭了,不哭了,没事了。”
沈临川拍这周宁的后背跟哄小孩似的哄他,“都怪相公不好,让我们宁哥儿受委屈了。”
“沈临川,我想我小爹了。”
“别哭了,要是咱小爹知道了肯定心疼。”
“我爹说我长得像小爹。”
沈临川觉得他的肩头都濡湿了一片,他家夫郎哭起来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怎么就连哭都这么乖呀这么懂事呀!
他多想和小时候的宁哥儿说,不用这么懂事,和其他小孩子一样撒泼调皮都是使得的。
沈临川抱着周宁好一顿安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搂着自家夫郎,恨不得把他给嵌到自己身体里。
想到不大的小周宁被饿到挖草根吃,沈临川心疼得都要碎了。
周大蹲在地上一会儿就打水洗脸去了。
沈临川拍了拍他家夫郎的后背,“好了,爹没事了,你也别哭了,明儿我们去镇上玩,我们去吃最贵的荔枝冰酥山好不好,还有你喜欢的杏仁糕、栗粉糕、胶枣儿,我们都买!”
周宁吸了吸鼻子,“明儿爹不去镇上,要收猪。”
“没事,爹不去,咱两去,咱两怎么就不能去镇上玩了。”
“还是后日去吧,坐骡车。”
周宁刚哭过一场,说话都带着一丝鼻音,多了几分稚气,沈临川都快心疼死了,哪有不应的,“成成成,后日我们去镇上买好吃的。”
周大家这边哭成一团,周老二家到了家嘴上还骂骂咧咧的,一家四口,两个人身上都沾了土,胡彩云是撒泼滚了一身的泥,周有成是磕头磕得了。
胡彩云还在不停地抱怨,“这就是你说的法子,白瞎了让咱家有成磕了几个头,我呸!”
周老二心里憋屈的不行,一把拉过他儿子的胳膊,“有成,你明年可一定要考中秀才,让爹出了这口恶气!”
“爹,我知道的,我一定能考中秀才的,什么沈临川张小意周叔爷王婆子石婆子的,我一定都给狠狠踩到脚下!”
“好,这才是我周老二的儿子!”
“可是眼下这束脩可怎么办?”
“不就是几两银子,咱家有!没了他杀猪的周大,爹还供不起你了?”
周老二从屋里摸出了私房银子,只见里面零零散散的有银锞子还有碎银子,看起来不少呢,周有成一直觉得家中穷得肉都吃不上,没想到他爹竟然有这么多银子!
“爹,你哪来的呀!”
“别管,自然不会误了我儿读书。”
周老二从里面拿了五两银子当束脩,又另给了二两银子给夫子送礼,另外二两银子给周有成当生活费。
这一下子就出了小十两银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周芳姐儿伸着脖子看那布包着的银子,差不过有三四十两呢!
“爹,这银子不会是石婆子说的,你从大伯手里抠过来的吧?”
周老二瞪了一眼他闺女,“胡说八道,这都是爹这些年种地挣下的!”
周芳姐儿绕着头上的小辫,嘴也撅了起来,她能不知道呀,就她家那四亩地,交了赋税都不够吃的,她爹又没个吃饭的手艺,靠着她家的地怎么可能攒下这么些银子,她爹骗人!
见家中的银子单给了周有成,周芳姐儿不依了,“爹,凭什么家中银子都给了哥呀,我也要!”
“这银子是给你爹读书的,你要了做什么!少添乱,一边去!”
“我怎么就没有用了,我要买现在最时兴的绢花,红姐儿都有,我也要,还有我身上的衣裙,都穿了这么久了,今年还没给我做一身呢,凭什么都花给周有成,我也要!”
周芳姐儿骤然知道家中原来是有银子的,说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花上一些,凭什么偏心眼呀!
周老二气得举起了巴掌,“你再闹一个试试!”
周芳姐儿伸过去了脸,“给给给,你打呀,你敢打一下试试,我这就去村里嚷嚷,爹你从大伯那多要银子,我要让全村都知道!”
周老二简直要吐血了,在外面被老大家气得不行,回来了还要被家中的逆女气,他眼前一阵阵发晕,“逆女,逆女!”
“我管你逆女还是逆子呢,给周有成了也得给我!”
周老二被闹得没法了,从里面拿了一角碎银子,“去去去,一边去,看见你和你娘我就脑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