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晕乎乎地抬手盖住眼睛,有气无力地想,我不行了,我需要阿咬。
湖畔,於长生望着水榭中的徒弟,看着徒弟面上的烦恼纠结之色,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果然没摆平罢。
听师父的话,专注于修炼,少流连那些情情爱爱的不是很好?
他唤来傀儡女侍,给水榭上送去灵酒美食,叫龙华聊以慰藉。
水榭上,忽然收到来自师父的拳拳关爱,龙华:“阿咬?你在哪儿?有好吃的!”
就见一只小狼崽从湖畔的花丛中钻出来,踩着湖面上的浮木,稳稳地跑进水榭来。
……
又过了两日,春花戏班结束了“葬天记”的演出,就要离开灵世宗。
因为这两日里,没有了长暮的戏份,龙华也没有向师父告假,再去外门。
眼见着春花戏班要走了,他才用灵讯玉牒给长暮传了话:“你决定加入戏班了吗?”
长暮回他:「嗯。」
他又问:“你要与戏班一同离开吗?”
长暮:「不会。」
悄悄使用灵讯玉牒的青山杳想,他近来在努力炼丹,虽然他很小心谨慎,但仍随时可能被龙华撞见人形的模样。若他说他离开了,后又被龙华在宗内看见,也不好解释了。
而春花戏班本身也不是一个固定的团体。
戏班中的成员,有来自各个宗门的,也有不少散修。
仙修、妖修、魔修都有,因为各种原因加入了戏班。
有的将身份光明正大的袒露出来,比如蜃妖陵岚。
有的则隐姓埋名,用手段掩藏了自己的真实来历与身份。
甚至可能彼此在明处是对手、是敌人、是一仙一魔,可到了戏班,由于互相不知对方的身份,又能相安无事,融洽共处。
戏班本身是四处游走的,哪里有邀约,他们便通知散布于各地的成员。
有空暇的成员,便自个儿去那里集合。
因此加入了春花戏班,也不代表就要随着戏班到处流浪。
这也是青山杳没有多作犹豫,便选择加入的原因。
得知长暮会一直留在宗内,龙华也淡定了,在春花戏班离开时,也没有向於长生请假。
只时不时地在灵讯玉牒上联系长暮。
讲自己修炼上遇到了困难,灵力运用起来好麻烦,根本没法如臂使指。
又旧事重提,夸奖长暮以灵力为笔,写字漂亮又有风骨,希望长暮能教教自己,让自己通过灵力练字这一方式,磨砺提升自己。
又骗人。
明明我已经教会你灵力运用的技巧了,完全不用再找“长暮”。
趴在房间横梁上小狼崽,一边按着放在面前的灵讯玉牒,一边低头看下面正一面练字、一面发消息的龙华。
从上往下看,正好看见龙华半长不短的黑发扎起的一个小揪揪,是龙华自己随手扎的,有些凌乱不羁的味道。
龙华坐在一张临窗的躺椅上,惬意地舒展身躯,舒舒服服地躺着。
再以灵力为笔,抬手在半空潇洒地勾勒出一列列笔走龙蛇的大字。
——俨然将“阿咬先生”近来教导的灵力技巧,掌握得相当好了。
但他一边练习着,一边分心在旁边的灵讯玉牒里,给长暮哭诉:“长暮,我又失败了。该怎么做,才能用灵力写出像你那样漂亮的字?”
趴屋梁上,低头注视着他表演的青山杳:我昨日才跟你讲过该怎么做。你也做得很好。从来没有失败过。
可灵讯玉牒上只能默默回:「持之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