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他弯腰,手指卷起我一缕头发,看优等生堕落,很有意思。
这个距离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应该是手上的伤口换药了。我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腕:疼吗?
纱布下的伤口狰狞可怖,明显不是摔伤。陈默僵了一瞬,突然抽回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转身收拾书包,动作有些粗暴。我鬼使神差地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他:谢谢。
陈默的背脊瞬间绷直。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几秒,他突然转身把我按在书架上,呼吸粗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木质书架硌得后背生疼。我仰头看他,发现他眼尾发红,像是很久没睡好。
夏正源知道你来见我吗?
我摇摇头。陈默的拇指重重碾过我的下唇:那他知道。。。另一只手撩起裙摆,他的好学生现在腿在发抖吗?
阅览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陈默猛地松开我,镜片后的眼神恢复清明。管理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要闭馆了!
马上走。陈默提高声音应道,然后低头整理被我抓皱的衬衫,下周六,我家。他顿了顿,给你做面试辅导。
走出图书馆时,夕阳正好。陈默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纱布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我抱紧怀里的文件袋,u盘硌在掌心,像颗未爆的炸弹。
周六上午,我站在陈默家别墅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许久才按下去。
开门的是王姨,她见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林同学?少爷说今天要复习,不见客。。。。。。
是我约的她。陈默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方传来。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右手纱布已经拆了,露出结痂的伤口,上来。
二楼书房的门半掩着。我推门进去时,陈默正站在落地窗前摆弄投影仪,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身上投下细密的光斑。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膏味,混合着书页的油墨香。
把门锁上。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反锁上门,注意到书桌上摊着几份北大数院的内部文件——比上次给我的还要详细。陈默调试好投影仪,幕布上立刻显示出保送面试的模拟题库。
坐。他指了指身边的真皮座椅。
我刚坐下,书房门突然被敲响。陈默皱眉:谁?
小默,你爸让你去趟书房。王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教育局的李处长来了。
陈默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告诉他我在辅导同学,半小时后过去。
等脚步声远去,他突然扯开高领毛衣的领口——锁骨下方赫然露出一道未愈的淤青,形状像是被什么钝器砸的。
看到这个了吗?他冷笑,上周我爸知道我把保送名额弄丢了,用镇纸砸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伸手又缩回:“疼吗?”陈默却抓住我的手腕,强行按在那片淤青上:疼吗?你当时在干什么?在夏正源床上庆功?
掌心下的皮肤滚烫,随着他的呼吸剧烈起伏。我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陈默。。。你爸他。。。
他马上要升任了。陈默突然松开我,转身调出下一页ppt,所以别在我家做任何出格的事,懂吗?
投影的光线在他轮廓上镀了层冷硬的边。我低头看资料,发现每道题旁边都用红笔标注了面试官的潜在意图——这根本不是普通内部资料,而是近乎作弊的详细分析。
为什么帮我?
陈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好玩啊。他俯身撑在我椅背上,气息喷在耳际,看优等生欠人情,很有意思。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是陈局长压抑的怒斥。陈默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继续看题。这道拓扑空间证明,你要重点准备。
他讲解时的专业姿态几乎让我恍惚——就像这半年的纠缠都是一场噩梦。直到他不经意抬手时,我看见他袖口滑落露出的腕骨上,有一圈明显的勒痕。
手怎么了?我小声问。
陈默面无表情地拉好袖子:我爸新买的皮带,质量不错。
书房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陈局长亲自来的:小默,李处长要走了,下来送客。
透过门缝,我看到陈局长严肃的面容。他目光扫过我时微微颔首,完全是长辈看晚辈的温和态度,仿佛刚才怒吼的是另一个人。
陈默起身整理衣领,在门口突然回头:在这等着,看完第三章的例题分析。
门关上的瞬间,我瞥见他后背渗出的冷汗将毛衣洇湿了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