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总,我也就是个打工人,您这……何必为难我。”宋观讪讪地笑了。
沈可鹊:“懒得理你,和你家老板一个德行。”
说起话来,时真时假,辨不出个所以然来。
抵达码头时,天已经蒙蒙暗了下来。
大海的尽头是一轮红日,泛漾的天色是掺了粉红的蓝,像是被打翻了颜料罐子。
沈可鹊穿了件白色绸面连衣裙,倒是很衬此刻海景。除了稍有寒意,她下意识地环起双臂。
宋观只给她指了方向,并没有跟过来。
神秘兮兮的。
她一路沿着廊桥,走到尽头,海天相交之处,伫着一抹英矜身影。
答案已经了明,可沈可鹊的心跳还是乱了片刻。
楚宴个高,身材比例更是上乘,宽肩窄腰长腿,亭亭而立。双手撑在栏杆之上,无名指的银光赫目。
沈可鹊垂眸,视线轻抵自己的无名指间。她原本犹豫要不要脱下,后来还是败给了戒指的精美,没舍得摘。
“和我约会呀,”她音色掺着笑意,“楚总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楚宴只轻应了一声,下颌微挑,示意沈可鹊看过去。
红彤的日头,一寸寸地向往海平线沉去,天边由蓝渐至红粉、又彻底蔓成更深的蓝。
两人并肩无言,只是一同赏着这场日落。
在世界的尽头——
或许此刻,于他们二人而言,已然是浅尝辄止的浪漫。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利益纠缠、太多的可说又不可说。
海风过境,捎起沈可
鹊的发尾,缱绻落于楚宴的胸口。
“有件事想和你说。”
“有件事想和你说。”
蓝调氛围弥在空中,他与她目光相接,竟同瞬间地出了声。
他们在某些事上,出奇地默契。
第34章我能“欠着,明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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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可鹊一挑眉,指骨轻地点在手臂侧,语气锋锐,寸步不让:“你先说——”
楚宴的目光淡地移开,没再继续展开什么,只是道。
“先进来,外面凉。”
沈可鹊随他一同走进豪华邮轮的内部,装饰风格典雅大气,空气中弥散着恰到好处的香氛,让人联想到细雨过境后的榛子果。
视线正中,是被暖光束笼着方桌吧台。
她忽而想起,宋观提过的,楚宴会调酒,好巧不巧,她喜欢看调酒,兴致迅速蔓上心头。
“听说楚总会调酒?”
沈可鹊单手支着下颌,侧身偎在吧台侧。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楚宴的关系实属微妙,他们拥抱、亲吻,甚至名字相携刻在同个红本上,却鲜少向彼此袒露真心。
娇蛮任性可以在楚宴面前毫无保留地释放,她肆无忌惮地提出各式样的要求,他也都应下。
一如现在的眼前。
冷白指骨捏着冰锥,锥尖刺入川蓝的方冰,动作利落干脆。吊灯光束下,细碎的冰晶霎时在空气中弥散而开。而他的长睫纷绕,投下极淡的阴影。
杯壁沿顺时针裹过海盐的一瞬,楚宴已抬左手,从檀木架上取下三支细颈瓶。龙舌兰沿着冰冻过的银匙滑入杯底,柑橘汁在即触底时被复燃翻转的雪克杯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