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叫了一下,只有自己能听到,胸腔下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一样,很快嗅到了女君身上的气息。
“小心阶梯。”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下意识地抬脚,自己的手也被女人握得紧紧的,缩都缩不回来。
接着,他的手心里被塞了红绸,盖头下能看到是地面上被铺的红毯。
他几乎听不进任何声音,不断回想着侍长给自己说的那些话,下一步该如何做。
拜堂,入洞房,扔铜钱,剪头发,喝合卺酒。
在大堂看着的云翡好奇地盯着握住红绸穿着嫁衣缓步走进来的新夫,想着长姐会娶什么样的男人。
他又看向坐在最上方的母亲和主君,母亲虽然不情愿长姐娶这位新进来的新夫做正君,但也拗不过长姐。
之前不是说赘进去吗?怎么变成娶回来了?
云父盯着进来的两人,脸上止不住的笑。
如今好了,两全其美。
子漾不用入赘,还娶回来了人。虽说身份不好了,但容貌家教品性也是顶好的,定然能生下女儿好好管教。
很快地,新夫被扶进了洞房。
云竖被拦住了去路。
薛棋拉着她过来,让她喝了一大碗掺了水的酒。
旁边的同事看了,全部围了过来,直闹着要把云竖灌醉。
……
被扶进去的新夫坐在新床上,手下是坚果铜钱,硌着手疼。
屋内的侍从进进出出,把嫁妆摆放在偏房,拿着礼单确认。
屋内放足了碳火,李持安甚至觉得有些热,好在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不在那般紧张不安。
淞朱过来,轻轻掀起盖头的一角,让人给公子补胭脂。
“女君来这,应该还要几个时辰。”淞朱说道。
“让他们都下去吧。”他轻轻说道。
接着,脚步声在耳边出现,他们都退了出去,也合了门。
他等了一会儿,这才掀起盖头的一角抬眼去看。
这里会是他长久生活的地方。
他细细地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像他之前亲手布置的婚宅,虽说有些不同,但大体上差不多。
他抓起床榻上散着的坚果,和铜钱,细细看着,甚至饿得将坚果吃了下去。
不是很好吃。
李持安慢慢放松身子,觉得头上的花冠难忍,可也就只戴这几个时辰。
等女君进来,喝过合卺酒后,他就可以去沐浴,脱下身上的嫁衣,取下发上的花冠。
屋外有人敲门。
淞朱走了进来,端着汤羹,“这是女君让奴送过来的,一直在厨房里备着。”
他走过去,一边喂着公子喝,一边悄悄说道,“奴刚刚去外面转了一圈,女君如今在前厅,府上的摆设布局跟公子之前要的婚宅差不多。”
李持安吃下口中的肉丸,“是吗?”
“公子不吃了吗?”
他轻轻摇头,“已经没有那么饿了。”
他晚上也没有怎么吃,一早被拉起来,既疲倦又饥饿,偏偏那些侍从说不能吃食,要饿一天。
“你去外面看看,若女君来了,便提前告知我。”
淞朱笑了两下,“女君还没有那么快来,公子想来还要在这坐上几个时辰。”
李持安微微抿唇,他当然知道,只是万一呢,万一她突然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