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彩云还没走远呢,周围的人就议论了起来。
“周老二老是说儿子娶了个富家小姐,闺女也嫁给了有钱人,我说他两口子怎么光嘴上说呢,我心里还犯嘀咕呢,要是真这么有钱两人不早就过去了。”
“谁说不是,刚那芳姐儿的婆子说,周有成娶得是杀猪家的闺女,什么富家小姐呀,还被人家和离了,现在是啥都没捞到。”
之前周老二胡彩云两人,仗着周有成中了秀才了,在村子里颇为风光,鼻孔朝天的,走路都不带看脚底下的,原来都是骗人的啊!
“我之前还给胡彩云送了菌菇干呢,白瞎了我那些好东西了。”
“谁让你瞎去讨好人家的。”
周围人不敢在周大家门口胡说了,胡彩云一走也纷纷散开了。
第二天是周三叔公出殡的日子,同族的人都要去帮忙,男子做些重活,劈柴借桌椅凳子,妇人夫郎洗菜切菜帮着做席面。
沈临川和周宁也都去了,去了什么都不让干,客客气气地请到一边喝茶去了,周宁觉得有些不自在,又去院子里给人家择菜去了。
沈临川看他爹搬桌椅凳子呢,也过去帮忙去了。
周芳姐儿留下钱小花让婆子照应着,她过来上个礼烧个纸,原本也被请着坐一边去了,哪知道周宁两人又帮忙干活去了,周芳姐儿嗐了一声也跟着去干了。
她这双手好几年没干活了,手上的老茧都没了,现在蹲在地上剥菜呢,好好的水葱似的手指都给染上了色,没法,周宁人家一个举人夫郎都做活去了,她总不能坐那吧。
晌午头一堆人哭着送周三叔公下葬,去得都是男子,沈临川和周大也跟着去了,周宁和周芳姐儿二人吃了饭就回家去了。
周芳姐儿摇着帕子擦手,“你瞧我这好好的手,弄上了草精擦都擦不掉的,啧。”
周宁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是做惯了活儿的,就算是田庄上有了帮工了,他也喜欢时不时下厨做饭,或者去地里做些活儿,一直待在屋里让人伺候着,他觉得浑身难受。
“啊!哈哈哈!”
两人正走着呢,一个穿着长袍子头发凌乱盖着脸的人跳了出来,周芳姐儿走在前面呢吓了一跳,“哪来的乞丐,滚开啊!”
那人掀开了脸上的长发,嘴角带着傻笑,“嘿嘿,我是状元,我是状元啦哈哈哈!”
周芳姐儿嫌弃地躲一边去了,“周有成啊,你身上臭死了!”
上次见周有成的时候还是过年的时候,那时候周有成就有些疯癫了,没想到现在更疯了,周宁也往旁边躲了躲准备绕开。
周有成笑嘻嘻地缠了上来,对着周宁说道:“你死了,你死了,周大也死了,沈临川也死了哈哈哈,你们,你们都死了,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
周宁听见周有成说沈临川死了,他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疯子。
周有成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凄厉了起来,眼神也越发阴冷,周宁头疼了一瞬,仿佛周有成说得梦见过一样。
“啊!小心!”
周宁被撞开了,回头看去周有成的手搭在周芳姐儿的肩头,殷红渐渐在她肩膀处晕染开,周宁瞳孔皱缩,周有成想杀了他!
周有成见一击不中又举起匕首砍了过来,刀尖上沾着周芳姐儿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周有成高高抬起手劈开了过来,“杀了你,杀了你!我要让沈临川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周宁抬手握住了周有成的手腕,反手拧了过去,周有成疼得脸色扭曲,手上的匕首也落在了地上,周宁一脚踢在了周有成的肚子上,把人给踹到了地上。
周有成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眼神里都是恶毒憎恨,“我要杀了你们,都杀了你们!”
周有成声音凄厉,听见动静的邻居出来看看,看见地上洒了不少血吓得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杀人了!”
周宁那一脚不轻,周有成当即就吐了口血,在地上爬着想去摸那匕首,周宁一脚给踢开了,又忙扶起地上的周芳姐儿,“芳姐儿,芳姐儿。”
周芳姐儿脸都白了,“疼死老娘了,宁哥儿,我不会死了吧。”
周芳姐儿半边身子都是血,周宁扶她的时候衣裳都被浸湿了,周宁慌忙用手捂住了,越来越多人围了上来,周宁脸也有些白,“石大叔,帮我去家里叫马车,不要小花过来。”
“哎哎哎,我这就去,这就去!”
还有个年轻汉子也说道:“我去地里喊周大叔去!”
众人赶紧帮忙,周有成也被按了起来,他不甘心地喊着要杀了周宁。
周宁捂着周芳姐儿的后背手有些抖,周芳姐儿眼泪止不住地掉,“宁哥儿,宁哥儿,我要死了,你,你帮我照顾好小花和满山,不要让他们被后娘磋磨了去。”
“别说了,没事的,没事的。”周宁有些慌了,“大娘,大娘,快些帮我找些香灰去!”
“哎哎!”
周芳姐儿还在哭,脸也越来越白,“我不该回来显摆的,这么快就糟了报应了,我富贵日子还没过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