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悦之情冲的院里上上下下倒是都轻松起来,他命人拿了银子去做采买,又自己拉着影儿去成衣铺子挑选嫁衣。
哪有去成衣铺子买嫁衣的?连找了好几家都是没有,无奈给了多多的钱让其尽快赶制一套出来。
影儿测完身量出来娇羞的笑了笑,柔柔对他说,“你当真太急了些。”
江子良眼中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他摇摇头,扶住影儿双肩,悄悄说着,“竟是如愿了。”
二人走出成衣铺子,江子良欲将好的店铺都细走一趟,可影儿不愿,说着不想铺张,如此两人倒也没什么可采办的了。
索性漫无目的地沿着主街缓步走着,他们挨得很近,各自攥着各自的手,渐渐地竟是有些局促起来,视线相对,都颇为无奈的勾唇笑出声。
他不太敢问为何她会想要嫁他,心中过了几种原因,最终不再去想。她说的冷静,必定不是冲动之言。
一想到她说要嫁是经过考虑的,心里不禁甜蜜更甚,大着胆子伸手就将影儿搂进怀里。
影儿一惊,下意识瞪他一眼,就听他带着诙谐的说,“这是杭州,无人认识我们,你是我夫人,为何搂不得?”
她一笑,看看四周,随他去了。
没有了成亲该有的复杂过程,二人也是各自心思。
江子良自然期望越快越好,他要的只是影儿在身边,若能有个天地拜,自然锦上添花,若没有也不以为然。
而对影儿来说,穿上嫁衣对拜一番为的是将翟离彻底挤出心里,让自己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从此往后,身边的男子不再是他。
说说笑笑回了院子,满院喜味,溢于言表。
接下去的两日,江子良忙的顾头不顾尾,一会儿亲自挂灯笼,一会儿又来回摆弄高堂瓜果,整个人如泡了蜜般甜的发腻。
影儿就不似他那般激动了,整个人平淡淡的,始终配合着。虽常露笑,却难掩忧思,她身上好似总有枷锁一般,困得她沉闷,落在众人眼里便是一种说来奇怪的苦撑。
若要她说是因为喜欢他,倒也不中肯。
他为她做了太多,她没什么可给的,余生给他,就当还他了。只是这意味难免冷情些,她不愿意说出口让他知道。
夜里,影儿将才点上的烛火吹灭了,对着在门口紧张的江子良柔柔道了句,“还不过来?”
江子良拿手抓着衣袍,又松开,心跳的极快,总觉得一张口就要跳出来似得,今日午后陪她煮茶时,她淡声说了让他晚间过来,这话一出,整个下午一直到现在他都是如坐针毡,方寸大乱。
影儿看着地面上,被月光拉出的身影,摇摇摆摆,局促不安。
她忍不住笑出声,调笑他,“你若想等到洞房花烛,我倒也无所谓,又不是第一次,扭捏什么?”
这话从影儿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为难又促狭。
江子良一鼓作气,卸刀放下,边走边脱了外衣,至床边时,那股子劲又转成了柔情,他蹲在她身前,将一双柔荑握在掌中,很轻的用唇去蹭。
他习惯了不着痕迹的试探,见影儿不仅不躲,反而转过指尖去勾他的尾指,他忍不住
深深吸气,暗叹熬出了头。
他坐到影儿身边,嗅了嗅她的耳畔,惹得她一酥。随后慢慢抬手轻轻拉开她外衫的带子。
好似她是纸做的一般,生怕碰坏了。
又轻又缓,逐步加深。
这一次,释放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温柔,那么惹人心动。
再往后的日子,影儿想要自己绣盖头,江子良原本依了,却被她扎的跟筛子一样的手指劝退了去,说什么不再让她拿针弄线。
几日里二人是情调快速升温,蜜里调油一样。
蜜里调油吗?
有的屋子暖融融,自然也有的地方如千尺寒潭。
身处寒潭之中的翟离捏碎了裂瓣茶盏,他目光里是冷若冰霜的恨意。死死盯着连决传来的条子,不知看了多久。
嫁?
他翟离不曾休妻,她嫁什么?
怎么敢的呢?
真当自己不曾追过她就是放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