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恨与爱相搏,最终,爱意占了上风。
头疾又一次作,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太一不聿恍若未觉,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唐玉笺说,“太一,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而是我……”
话音未落,血色丝线骤然绷紧,深深勒入肌肤。
一阵拉力毫无预兆从下方袭来。
唐玉笺睁大眼睛。
她看见太一不聿猛地伸出手,“不要!”
在凛冽罡风中,涅槃的真火包裹住她。
也包裹住太一不聿。
太一不聿疯了一般追着她跳下断崖,五指在空中徒劳地抓握,却只掠到一片虚无。
只在一瞬间,那道身影如断线纸鸢,转瞬便被烈火吞噬。
而是什么?
她要说什么?
她没有忘记他?她怎么可能没有忘记他?
她看自己最后那一眼是想说什么?
全都没有了答案。
一阵阵心悸的感觉在此刻被应验,太一不聿一时无法分辨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原以为,在千年的漫长岁月里,自己早已将唐玉笺淡忘,原以为那刻骨的恨意迎来了解脱。
毕竟这短短几个月的重逢,并不足以让他产生更深刻的情愫。
可从她跳下的那一刹那开始,噩梦也就开始了。
太一不聿了疯般寻找,身体里某处沉甸甸的重量消失了,整个人变得异常轻盈,却又空荡得可怕。
翻涌的混沌不断吞噬他,血肉在灼烧中不断剥落,又在不死不灭的骨骼上疯狂重生。
身体每一寸都在毁灭与重生间轮回,像在受永无止境的业火焚刑。
可太一不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疯魔般翻遍每一块碎石,不惜动用逆转阴阳的禁术。
重新变成森森白骨,几乎支离破碎。
她究竟在想说什么?
太一不聿用力抵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指节泛白。
她怎么会知道他被关入了宗祠?
她怎么知道太一氏族前来抓他回去的金仙说过,她驾车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