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大概是——要打就打吧!
可他没有等来鞭打,姜菡萏只是看着他微笑。
她喜欢看他吃东西。
贵胄们吃东西时总带着一种厌倦,仿佛吃饭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因为永远也不饿——她以前就是这样。
人只有真正饿过,才知道食物是多么重要,本来就需要人拼了命去吃。
少年忽然想起来,那根打他的鞭子已经烧掉了——被她烧掉了。
“熟的比生的好吃吧?”
少年呆呆地看着她,少女的眉眼弯弯,眸子里仿佛溅着星光。
姜菡萏说完拿起火钳翻了翻炭盆,芋头和红薯也烤好了,温暖的香气飘出来。
“烫,先等等。”她怕少年尝到甜头一发不可收拾,结果少年仍旧呆呆的。
少年的眉眼是锋利的,发起呆来却很柔软。
他张了张嘴,仿佛试图说什么。
“给你取个名字吧?”姜菡萏说,“叫你阿狼?阿郎?唔,不成,听着太亲密了……你想叫什么名?”
她与其说是问他,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没指望回答。
可少年眨了眨眼睛,好像听懂了。
“啊……啊……”他艰难地开口,“阿……阿……夜……”
“阿夜?”姜菡萏呆住了,“你有名字?!”
“阿……夜……”少年不断地重复,像是找回了什么宝贵的东西,“阿……夜……阿……夜……”
“知道了。”姜菡萏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跟着他重复,“你、叫、阿、夜。”
少年静下来,嘴角慢慢地往上翘起,露出第一个笑容:“阿夜。”
“谁给你取的名字?”
应该是斗兽场的人吧?斗兽场里也许并不全是把他当野兽的人,有人会把他当人看,还给他取了名字。
少年听懂了“名字”两个字,又一次重复:“阿夜。”
越说越顺畅,越说越开心:“阿夜,阿夜。”他跳起来,“阿夜,阿夜。”
他发出了人类的声音,激动不已,满屋子乱转了好几圈,最后停下来,重新蹲在姜菡萏面前。
“阿夜。”他拍拍自己的胸膛,“阿夜。”然后指指姜菡萏,“阿夜?阿夜?”
姜菡萏懂了。
“菡萏。”她指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做出清晰的口形,“菡、萏。”
少年张了张嘴,努力想发出这两个字:“啊……啊……”
“菡萏。”
“啊……杭……”
“菡萏。”
“啊……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