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渡没有回答。
周启生:“恕我直言,你有这些背后搞小动作的时间,不如早点去找她说明你的心意。”
江不渡:“说了让她嘲讽我么?”
周启生:“她不会那么无聊。”
江不渡:“这种事情被拒绝了还不如不说,她都跟别人好上了,我倒贴上去做备胎舔狗么?开什么玩笑,我没那么不值钱。”
周启生:“那你就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失眠。”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你是扮演上位者的角色习惯了,哪条规定说了一段感情里付出多的或者是单方面喜欢对方的就是备胎、舔狗?”
“你们纠缠这么多年,我不觉得唐卿会完全不喜欢你,只是她的感情表达不是你想要的方式罢了。”周启生说,“你自己不想做舔狗,却希望对方做你的舔狗,你有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
江不渡被周启生一番话说得沉默了。
特别是他最后问的那个问题,过于一针见血了——而他此前也的确是从未考虑到这一层。
周启生分析得挺对的,他自己不想做下位者,可却默认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必须心甘情愿在那个位置,讨好他,迎合他,围着他转,他认为自己只要对对方有些兴趣,她们做这些就是理所应当的。
除了唐卿之外,之前遇到的女人,几乎都能满足他这方面的需求,他便默认所有人本该如此。
“你好好想想吧。”周启生再次拍了一下江不渡的肩膀,“每个人的感情需求都不同,有的人喜欢被安排被保护,但有的人喜欢势均力敌,公平对谈,你总是嫌她没满足你的需求,其实你也从来没满足过她对感情的期待。”
周启生刚说完这句话,Miki就在那边喊他了,他应了一声,拿起竹筐走了过去。
这边只剩下了江不渡一个人。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草莓,心不在焉地摘了几颗,脑子里都是周启生方才说过的那番话。
江不渡自诩恋爱经验丰富,在给身边的人出主意时也是一套一套的,他以为自己对男女关系早就看得很透彻了,今天却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周启生点醒了他——他只经历过处于上位、稳坐掌控方的男女关系,即便是他主动追女方,他本质上也是那个上位者。
他也的确一直在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唐卿,他下意识地认为,只要他有丁点的示好,唐卿就应该感恩戴德,予以回应。
势均力敌。
江不渡无声地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手掐下了一颗草莓。
——
难得周末,昨天晚上床上运动了几轮,唐卿睡得很沉。
一觉醒来已经快十点了。
她睁开眼睛,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唐卿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开门走到了客厅。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从厨房出来的施臣。
“你醒了,洗漱了没,来吃早饭吧。”施臣站在对面,窗外的阳光洒到他身上,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