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提及了这道称呼,说着说着便开始有些哽咽。
季斯晏心里沉了沉,打断后补充,“岁岁以前住在那儿吗?”
许岁倾忍住汹涌的泪意,点了点头。
经受过内心无数挣扎,脑海中两个小人激烈搏斗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把伤疤剖开展露。
可受制于失语症没能完全恢复,只能掏出手机,双手捧着打下一行行字来。
【我以前,和妈妈就住在这里。】
【因为离医院近,她生病时候方便叫救护车。】
【但我总是一个人,除了上学就只能自己在家画画。】
【有时候很晚了楼下还在吵,睡不着,就趴在那间窗户上看外面月色。】
季斯晏顺着往下看,紧皱的眉头越发深锁。
会是什么样的病,总是需要叫救护车?
又让她一个人,待在这看起来鱼龙混杂的破旧地方?
算起来,许岁倾当时才不过十八九岁,甚至也许更小,还在上高中。
这样的年纪没有亲人陪伴,到底过着怎样孤独的生活?
季斯晏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揪起,扯得连呼吸都在泛疼。
深邃的眸底有微光闪烁,被打出的字眼都在胡乱地跳动。
许岁倾拉着他转过身,对着稍远处宽阔的公园草坪。
公园临湖,水面清幽平静,岸边好多鸽子被路人和游客热情投喂,正发出咕咕咕的欢快叫声。
她拿起手机,继续在上面写着。
【好在这里离公园近,有湖有鸽子,好漂亮的。】
【对了,左边还有颗大树,我经常坐在树下的木椅子上找灵感呢!】
字里行间透出的轻松,想要卸掉内心泛起的无比沉重。
季斯晏顺着她的意思,看向湖面勾了勾唇角,“是啊,好漂亮。”
许岁倾愿意把部分过去摊开,已经实属不易。
至于别的,他本就不打算过问。
时间差不多到了晚饭点,早上少吃了一顿,这会儿自然更饿了。
毕竟是生活过的地方,许岁倾主动带着季斯晏去了最喜欢的TheDoughBros小吃店。
她点了香肠奶酪披萨,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小店看着普普通通,但生意不错。
顾客越来越多,桌子挨着桌子,场面闹哄哄的。
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披萨烤好了都只能自己去取。
许岁倾看他主动起身,高大背影挤在人群中,这才发觉自己考虑欠妥。
季斯晏多尊贵的身份,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等披萨端过来,她赶紧拿起一块,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
刚出炉,烫。
吃得太快,还被噎着了。
许岁倾五官都皱成一团,攥紧拳头,把卡在喉咙的披萨硬咽下肚。
季斯晏被这副模样引得唇角无奈地勾起,边拿纸巾给她擦嘴边说,“慢点,不着急。”
她怕耽误时间,吃了一块就说差不多了,把剩下的打包带走。
车子往都柏林开,许岁倾心里过意不去,在手机上打完字,递到季斯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