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儿不懂风月,但平时却直白得很,这还是顾月头一回见他扭捏姿态,忍不住更加惊奇了:
“快些跟我说,同你相看的人是谁,不然我一会儿便去问人了。”
刚才来通知消息的家丁一定晓得是谁。
“是封随,”费力的抿直上翘的唇角,怜秋佯装若无其事道:“也不知他发了什么疯,竟找上门来了。”
顾月看他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心头正高兴着,哼笑一声,顾月戏谑道:
“恐怕是犯了思春疯吧,都寻来顾家自荐上门了,还能是哪样疯。”
“阿月姐!”怜秋着恼道:“你最近说话是越来越烦人了。”
是吗?
顾月摸了摸染了凤仙花的指甲,学人精似的:“哇哦,我说话怎么就越来越烦人呢?不会是因为我说到一些人心坎里去了吧。”
怜秋:……
阿月姐,真的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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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刚照着怜秋的吩咐买了两件素色的男子锦衣回府,便又听怜秋问他有没有厚些的棉被。
“这得问我爹。”木头老实道。
木头原名杨木,他爹杨祝是顾府的管家,这些事儿多是由他爹清点。
“那你去问问管家伯伯,若是没有便去买上两床。”怜秋嘱咐道:“要用新棉弹的被,厚实些。”
“是。”木头得了命令刚要走,又被怜秋喊住。
思索片刻,怜秋又道:“你在寻人做两身大氅,一身玄色,一身湛蓝色,两身黑色棉衣,尺寸还按照这两身衣裳的来。”
不等木头说话,怜秋又补充道:“对了裤子也做上两条,都按着过寒冬腊月时节来,要厚些御寒。”
木头点头应“是”,问怜秋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怜秋左右想想,觉得若还有其他的物件可以再添,不必一次备完,省得封随一会儿多想,便挥了挥手将人打发了去。
琴书跟在怜秋身后跟着他忙碌,越看越不高兴。
自他知道怜秋相看的人是封随后兴致就不是很高,他总觉得封随又骗了自己公子。
可他又不敢劝,公子总说他笨。
琴书承认公子比他聪明,既然公子都觉得封随没问题,那会不会又是自己想多了。
琴书一路噘着嘴,唬着脸,气势汹汹的按怜秋的吩咐将两件衣裳给包起来。
怜秋看得好笑,也不说他,只让他动作凶狠装衣的泄愤。
顾家的衣裳在第二日上午便送到了封随的小院,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时,封随便知时顾家的人来了。
只是没想到开门后,却见木头领头,身后四个人搬着两个大箱子。
说好的两件衣裳多了棉被,听木头说还有冬日的衣裳还没做好要等上几日,封随心中又好笑又觉一阵暖流涌动。
坏哥儿不记仇时,却是不折不扣的好哥儿。
谢过前来送东西的几人,封随看着两口大箱子,忽而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收了顾家的彩礼一般。
被荒谬的想法逗笑,他轻轻摇头,暗中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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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怜秋又去了米铺。
现下到了收稻的时节,周遭村里的散户时不时会自己背着稻谷送来铺子,虽对自家掌柜信任,但怜秋偶尔还是会去瞧上几眼,顺道问上几句话。
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同怜秋说今年风调雨顺,麦穗都长得好,量也比往年多上一些。
怜秋问过几人便知与铺子里收货回来的人所说无甚区别,他们米商,需晓得农民种地情况,才能提前做好准备。
别人说的,总不如自己亲身了解。
大致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怜秋便准备开始看看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