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怜秋从床上爬起来,他一掀开床帐,便见琴书已经忙乎乎的拿着脸盆进来,冲他笑道:“我就晓得公子这时候该醒了,瞧,我来得正好。”
“就你机灵。”怜秋懒洋洋的白了他一眼。
今日他要做得事还多着,得早些收拾好。
由着琴书伺候他穿上外裳,梳洗完毕后,怜秋便急忙出去喊人查姚管事的事儿去了。
“公子,你怎么不让我去办这事儿?”琴书纳闷道。
他跟在怜秋身边许久,一般查人这种事儿怜秋都是交给他去办,难道公子是嫌他笨,连查消息这样的事儿都办不好了?
怜秋睨他一眼,姚管事的事牵扯重大,他并不想让琴书一个不会武的哥儿去冒险。
“我还有其他事交代你,”怜秋安抚道:“这事儿更重要。”
“原是如此!”琴书惊喜道:“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我去做?”
他就说,公子怎地可能不看重他了。
怜秋略加思索,便神色严肃的看向琴书,抬起手放在琴书肩头,郑重道:“你去帮我柳县最有名望的媒人来府中,我要问问提亲的吉日还有流程。”
琴书:……
琴书:!
“公子!”琴书震惊道:“你要提亲啦!”
“嗯。”怜秋一脸淡定道:“我已经同封随许了诺,自然不能言而无信。你先去把媒人给我找来,我与媒人商量好提亲日子后,得快些備好彩禮。”
公子定下的人还真是封随!
琴书不是很乐意道:“公子,封随这人不好,你要不要再想想?”
“不必。”怜秋大手一挥:“他虽不算十全十美,但瑕不掩瑜,还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人。你且按我的吩咐去办便是,莫要再多说。”
琴书:“……哦。”
见怜秋十分坚定,琴书只得不情不愿的出门去打听柳县最有名望的媒人是谁,顺道将人请上顾家。
事情安排得差不多,怜秋想着顾梦生差不多也该醒了,便准备去找他商量一下昨夜听到姚管事几人议论的事。
这生意得稍微放一放,待他查明姚管事他们到底要那么多米粮做什么,否则万一牵扯到什么不该牵扯的大事,那便是引火烧身。
他顾家在柳县虽有些名气,但并无权柄傍身,若被人构陷,只有一个“死”字。
“爹!”怜秋去时,顾梦生刚洗漱好。
他昨夜喝得太多,头疼得很,分毫记不起自己昨夜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秋哥儿。”见怜秋来了,顾梦生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脸上扬起一个笑:“这般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爹,”怜秋沉着脸上前,低声道:“咱们给姚家的货得往后推一推,我怀疑他们有问题。”
听怜秋这样说,顾梦生脸色一变,沉声道:“为何这样说,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怜秋将昨日在侯家听见的事给顾梦生说了,他摩擦着下巴道:“他们要自己运货物本就少见,更何况滁州又不临海,只得走旱路。他们要是真走水路,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将东西运去滁州。”
“你说的不错。”顾梦生不傻,他与姚管事商谈时,知晓他们要自己运货时还道是为了节省成本。
可要是他们骗了他,这么多的米粮不是送去滁州,那么送去哪儿可就成了大问题。
“不成,”顾梦生冷下脸:“这事儿得查清楚了,不然不能将货给出去,万一他们是走私贩卖给敌国,咱们罪过可就大了。”
姚管事他们要是真做了阴私之事被发现,顾家作为卖粮的一方也脱不了干系。
“嗯。”
怜秋对顾梦生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爹,你就跟姚管事他们说,京城那边突然又要了米,底下的人不晓得便都给了出去。他们的货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备齐。”
顾梦生点头:“好,这事儿交给我。”
顾梦生本以为怜秋只是为了来给他说这事儿,结果见人说完还没走,还有些脸红扭捏,不禁奇怪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不好意思给爹说?”
“也没有,”怜秋抠了抠脸,目光游移,吞吞吐吐道:“我让琴书去找了媒人等会儿要商量上门提亲的日子,爹,你帮我一起看看成亲吉日,顺道给我看看彩禮单子呗。”
顾梦生:!
“你这哥儿,”顾梦生又好气又好笑道:“怎地都不同我商量一下,你就自己去找了人。哪家哥儿像你这样行事,怎么,怕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