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满桥的声音停下,他看向大姐。
大姐如梦初醒般,“……噙口钱,就含一枚银元吧,毕竟是你大哥立下的规矩,他做的事不会有错。”
红发青年点头,错开孟鸠的眼神望向紧闭的门。
要死人了。
正厅实在昏暗,衬得每个人脸上苍白灰败,满桥闭上眼睛,湿冷铺满人的所有感官。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从一开始就很安静了,孟家昏暗的正厅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上,沉默变成一种人应对未知恐惧的共识。
满桥在玩自己的指甲。
这次死的会是谁呢?
“——姐。”
孟鸠开口,在极其安静昏暗的正厅中显得突兀。
“怎么不含那个玉蝉?”
他指向银元旁边的玉石含蝉。
原本沉闷的气氛流动起来,警惕和慌乱的眼神在空气中沟通。
玩家们眼观鼻鼻观心,很害怕孟鸠莫名其妙的举动害死他们。
大姐抬眸,上下打量孟鸠。
“……你要是想放那个,就放那个吧。”
大姐:“总归,你大哥已经死了,现在是你主事。”
一声巨响,惊雷劈下,门外的雨势瞬间大到不能忽略的程度,浓稠的黑色在众人脚底穿梭,在惊雷的照亮下,托盘上的银元印字被众人看见的一清二楚——
“断子绝孙”
被惊雷映衬的一张张玩家脸更白了,游动在影子中的黑色似乎有些遗憾,在全屋转了一圈后停留在满桥脚下。
孟鸠顺着人影抬头,看到满桥居高临下的眼睛。
金色,飘渺,美丽。
危险。
孟鸠忽然笑起来,惊雷早就离去,昏暗的环境反而将孟鸠舌尖的舌钉映的闪闪发光。
玉蝉含进死人口中,孟鸠起身一步步靠近了满桥。
这是一场危险的试探,跟着满桥的指使无条件行事,最后大概率会相信大姐的话,将有问题的银元放进孟老爷口中,结果恐怕不是太好。
但如果直接指出银元的问题,就是违背了“大哥”的规矩,坏了规矩,当然也要被处置。
还好自己机灵啊。
三步之内必有解药,银元旁边不会莫名其妙摆玉蝉。
大姐低着头,一下一下抚平孟老爷身上的寿衣,上好的绸缎制作,好像任何灰尘都落不上去,她轻轻唱起诡异调子的歌,孟鸠不管不顾,走到满桥面前。
“九件寿衣……缎子难寻……”
满桥:“怎么了,小九?”
孟鸠勾起满桥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