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画好的新妆面,乌发束起戴一珍珠玉钗,鲜妍无比,披月和沐夏跟在她身后,匆匆到了堂上。
正巧,下人已经布好了菜。容青厉似又有事出去了,而崔瓷见到她,果真没有一星半点恼怒之意,热情地将她迎过来坐下。
只是面向儿子时,她这才有了责怪:“知道你们刚成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却也不能不知分寸,不顾惜身体,你受得住,阿灵受不住,知道么?”
容翊淮便轻笑:“母亲教训得是。”
宋湘灵看着他神情,总觉得他还漏了下半句没说出来。
教训得是,下次照旧。
崔瓷也品出了同样的意味,又提点了几句。容翊淮均一一应下,但却未给确切承诺。
宋湘灵听在耳中,越发觉得不行了,还是得喝药。
用完膳,见容翊
淮去了书房,宋湘灵便对沐夏道:“沐夏,我要出去一趟,帮我备马车吧。”
沐夏点点头:“好,夫人所为何事?”
宋湘灵原本想找个其他理由,但马车送她去了外面的药铺,这件事终究会被相府知道的,便瞥了一眼披月:“近日披月面上长了颗痘,想去找大夫看看。”
披月愕然:“啊?”
她前几日是长了颗痘,但如今已经快好,敷上粉后都看不出来了。
但看见小姐冲她使眼色,披月还是应了:“嗯嗯,沐夏姐姐,我想去找大夫问问。”
沐夏笑道:“原来如此,这倒是小事。披月妹妹年纪还小,等再长大些,就不会有此烦恼了。不过,我们府中便有一位陈大夫,医术不错,从前夫人身子不好,那几年便是他一直在用药调理,少夫人和披月妹妹何苦舍近求远,是否需要奴婢带您去找陈大夫?”
宋湘灵摆摆手:“不必了,我想找的是位女大夫,披月害羞,何况从前她长痘的问题也一直是那位大夫在看。”
沐夏一听也有理,便去准备马车了。
宋湘灵和披月上了马车,不一会儿,便停在了养生堂面前。
她没全然说谎,养生堂里的确有一位女大夫,名叫慕容钰,很是难得。京中的贵女夫人们若有不方便男大夫治疗的问题,都会找她。
从前宋湘灵便认识慕容钰,在她面前从容坐下。
慕容钰穿一身白衣,温和道:“湘灵,恭喜大婚。今日找我,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听说相府里就有一名很不错的大夫。”
外人都说公子和夫人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陈慕容钰暗暗揣测,宋湘灵大概是为了更快有孕而来。
谁知宋湘灵捏了捏衣角,便开口道:“钰姐,我是想问问避孕的方子。”
慕容钰一怔:“避孕?”
宋湘灵点点头,语气肯定:“是的,而且我想问的是,可有男子喝的方子?”
慕容钰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分辨她的话是否认真,随即绽出一个笑:“有。你问对人了,这药是我祖上独门手艺,只有我这里有。”
“只是,”她一脸兴味地看着宋湘灵,“人都说你和容公子郎才女貌,你怎么会想要这个?”
按说医者是不该打听患者私事的,可宋湘灵未出阁前便与慕容钰有交集,令人很熟络,钰姐问了,她便开口:“因为刚刚成亲,还不想那么快有孕。”
慕容钰了然地点了点头,发出长长的一声“哦”。
传言还真挺有道理,看这对小夫妻,是想多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呢。
“等我一会。”慕容钰说完,便起身去抓药。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很快便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装着粉末的小袋子:“喏。这就是了。每日一次,需长期服,这是一个月的量,用完了再来我这里。”
说完,对上宋湘灵略有犹豫的眼神,又笑道:“放心,男子服用的避子药作用与女子服下的那种不同,对身体不会有伤害。”
宋湘灵这才放心,她只是不想那么快有孩子,倒还不想伤害容翊淮身体。
结完账,她正要走,慕容钰又叫住了她:“湘灵。”
宋湘灵扭头,不解道:“怎么了钰姐?”
慕容钰含笑将桌上的银钱往回收,边道:“要避孕,哪还需要那么麻烦?不行事不就好了。我看你面色,大婚这几日,就这么累?你还是同你丈夫说一声,得克制啊。”
宋湘灵:“”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