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次是她犯了大错,如若不是军队有余粮、如若不是江鹤词有办法——
她是要挨军棍的。
她憋了憋,直直说了一句:“好。”
她颤着手,规规矩矩交还了账本。
“再看看吧,你到底还会什么,能做什么。”江鹤词没有太过叱责,他明白这时候叱责无用,“再过三日,实在没找到,你还是回去吧。”
“你把那小酒楼经营得挺好的。”江鹤词感叹,“没必要来这里吃苦,知道吗?”
“嗯……”小符垂着头,“江长史,对不起……”
过了半晌,她又小声而真诚地道:“谢谢您。”
……………………
累了一天,江鹤词简单洗漱后,便和衣睡了。
他们行军路上,每一次睡眠都很宝贵。
大半夜的,他猛然又睁开了眼睛。
云州的风呼呼垂着帐篷,他总感觉有哪里奇怪。
于是他转过身,下一刻他在黑暗里看见一双锃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啊!”江鹤词短促叫了一声,连忙点火,“怎么是你?”
油灯亮起,他看到壮壮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显然,他喊出声被吓着的时候,对方似乎也被吓着了。
“你……到底来做什么?”江鹤词心头紧。
他下意识的揽衣,捂住衣襟。
小姑娘不语,只是盯着他,舔了舔嘴唇。
江鹤词登时头皮麻,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子:“你有话好好说,别做这个动作!”
谁知,壮壮的小姑娘动了,身体前倾,脸色潮红,手中动作,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江鹤词大骇,心底思索着自己怎么能够躲过这一朝。
他甚至连喊不喊人都想过了,毕竟对方是小荷姑娘妹妹,喊人的话人家名声全完了。
不喊的话,按照她一拳可以打两个他的武力差距,他就完了。
谁知小姑娘掏了半天,掏出一个似模似样的陶罐出来,规规矩矩摆到他面前。
“您……您晚上起夜吗?”小姑娘弱声弱气闻。
江鹤词:“?”
“起好了,我帮您倒……”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很擅长这件事,她连忙又道:“我在韦府搅了四年的粪,我做得可好了。”
“真的……这次真的不会再给您添麻烦啦……”
说着说着,小姑娘眼泪花花又起来了,鬓落下,侧脸在灯光下看上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原来是来讨好他的,江鹤词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愧疚了一瞬,是他把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想成了这样,他一个二十几岁的老男人真该死。
“这样吧……”江鹤词肯定不能起夜,更不能叫她倒夜壶,不过他想到了有一个好主意:“明日在下要去教那群山匪规矩。”
他看着小符姑娘那健壮的肩膀:“那群山匪桀骜不驯、极难管教,小符姑娘明日帮我压阵可好?”
小符一听,连忙欢喜点头:“好嘞,我可以,我力气大着哩!”
其实江鹤词也没有小符跟那群人对垒的意思,只是他琢磨着小符一个小姑娘在那里立着,这群老大爷们也不太好意思太过闹事。
可他没想到,小符接下来,会给他那么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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