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移的剑锋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弧,稳稳停在宁中则咽喉前三寸。这位年近四十的剑客收势而立,额角沁出细汗,眼中却闪着久违的光彩。
宁师妹的指点,当真醍醐灌顶。他手腕一抖,长剑精准归鞘。
自打三日前回到华山,这个曾经沉默寡言的男人像是换了个人,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宁中则抿嘴一笑,随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劲装,虽仍保守,但衣襟不再勒得死紧,行动间隐约能看见曲线流动。
是刘师兄悟性高,这招白云出岫使得比我都…
话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转向回廊,正撞上我意味深长的目光,耳尖立刻泛起薄红。
刘不移顺着她的视线望来,抱拳行礼的动作比昨日又恭敬三分。
掌门师兄。
我负手踱入练武场,青石板上的露水沾湿布鞋。刘师弟进境神速啊。指尖掠过他方才演练的剑痕,看来宁师妹没藏私。
师妹倾囊相授。刘不移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正在收剑的宁中则,那眼神让我想起思过崖上盯梢猎物的山鹰。
宁中则背对着我们整理剑穗,后颈一片潮红。
自长安重逢以来,这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简直肉眼可见。
我摩挲着袖中那本手抄的《洞中剑谱》,忽然有了主意。
刘师弟。我递过剑谱,今后每日辰时,由宁师妹单独指点你研习这套剑法。
书页翻动的沙沙声里,刘不移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这册子上记录的衡山派绝学,随便一招都足以让江湖人抢破头。
他正要道谢,我却已转身走向宁中则。
至于师妹你…我抬手拂去她肩头并不存在的落叶,从今日起改穿那件鹅黄襦裙授剑。
她猛地抬头,杏眼圆睁。
那件压箱底的襦裙领口绣着缠枝莲,是她二十岁生辰时我送的——准确说是原来的岳不群送的,之后却嫌太过女气不许她穿。
我…
掌门夫人总该有些体面。我截住她的话头,指尖在她紧绷的后颈轻轻一按。
移魂大法的暗劲顺着督脉渗入,像滴入清水的墨汁,做你想做的人。
她瞳孔微微扩散,又渐渐聚焦。当我收回手时,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领,竟没再反驳。
————
子时的烛火将灭未灭。
我靠在床头,看着宁中则对镜梳理长发。
她身上鹅黄襦裙还未换下,在昏光中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铜镜映出她纠结的神情——手指几次摸向素白中衣,又缩了回来。
穿着睡吧。我拍拍锦褥。
她咬着唇摇头: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