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些疤痕涂药,用针刺激疤痕。
疼,非常疼。
上辈子给某些贵妇做祛疤的时候,都是要进行针刺麻醉的,要不然这种疼没人受得住。
眼前的谈礼,他疤痕处的组织在颤抖,身体在痉挛,换句话说就是疼得发抖,但这是身体神经的非条件反射,而非他的意识真的感受到这份疼,才疼得发抖。
所有疤痕都给处理了一遍,沈南星累得满头大汗。
她忽然想起来有人说伤疤是男人的功勋章,希望等这位醒来看见自己满身功勋章都没了的时候不会生气。
次日中午。
谈老太包的饺子,两样馅儿,猪肉莲藕的,和槐花鸡蛋馅儿的。
这会儿也到了午饭时间,地里干活的人收工回来,人人手里都抓着一把红薯藤一边摘嫩叶,一边说闲话。
沈南星在屋里看书,都能听见春花娘的大嗓门。
“秋霞送去县城还没回来?这都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咋样了。我早上去建国那拿点头疼粉,建国还气得不行,说三礼家的乱来。要我说三礼家的也真是莽撞,建国看了多少年病,那眼光老辣的很,大胜明子和四海都还没结婚,小耀还在上学,小悦还没说婆家,秋霞要真出点什么事那一家子可咋办哟……”
“放你娘的屁。”
谈老太跨出门槛,一盆洗菜水泼在春花娘门口,“秋霞好的很,再顺嘴浑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谈老太轻易不发火,一发起火来,春花娘也不敢回怼,一脸讪讪:“我也是操心秋霞,三礼家的到底年轻……”
“奶——”
春花娘话还没说完,栾秋霞娘家侄子就骑着自行车跑来,一个急刹车,脚顺势支住地,满头大汗地看向谈老太。
“奶,我刚从城里回来,姑父叫我给你带个信。我姑这会儿好着呢,人家医生给她做了个腰穿,反正我也搞不懂,就是说抽点脑啥液的化验,我姑是脑出血,人家叫啥脑蜘蛛网下面出血,反正就是这意思,我也弄不懂。”
来人是栾东方的儿子栾显辉,栾秋霞娘家侄子,他口中的姑就是栾秋霞,姑父就是谈大伯。
这孩子也挺周全,带着消息回来,专程跟谈老太说一声,不叫操心。
“真是脑出血?”春花娘赶紧问。
周围几户人家也都围上来问东问西。
“嗯,可神了!医生说送来得及时,再晚一点要么人救不回来,要么救回来了也不成。”
栾显辉抬起袖子擦脸上的汗,“多亏了小南呢。”
栾显辉比谈礼大,沈南星是三礼媳妇,算是他的表弟妹,农村不兴说叫弟妹,太文雅人家就说是出洋相呢。
本来也该叫三礼家的,但他的知青媳妇说不喜欢别人叫她谁谁家的,她有自己的名字,这话他就给记住了。
这会儿,栾显辉就直接称呼沈南星的名字,都叫她小南么,他就也这么叫。
外面声音这么大,沈南星自然也听到了。
这年代国内似乎还没有CT,或者是只有京市海市这些大城市才刚引进CT,小地方想都不用想。
如今诊断脑出血,应该是通过腰穿取脑脊液,她也不大清楚。
人家医生说的肯定也不是什么蜘蛛网下面出血,而是蛛网膜下腔出血。
“真这么神?小南这丫头真是看不出来啊。”
“不是蒙的吧。”
“蒙个屁,你蒙一个试试,那建国可是老大夫了,咋都能给弄错?要是按他说的去输液溶栓,才真是要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