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想了想:“嗯,所以你也别死。”
——又是这种毫无技巧的直球。
弗吉尼亚低头笑了,长发垂下来遮住眼睛:“咖喱太辣了。”
织田作起身,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她的杯子。
窗外雨声渐密。
弗吉尼亚蜷在沙发上看织田作改稿,膝盖上摊着一本笔记本。她的头发还没干,水珠滴在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深蓝。
“织田作。”
“嗯?”
“你的小说结局改好了吗?”
“没有。”他头也不抬,“主角还在找活下去的理由。”
弗吉尼亚将圈画的笔记本放到一边,望向窗外的雨幕:“……真慢啊。”
织田作的笔尖顿了顿:“嗯,但会找到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慢慢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织田作之助放下笔,给她盖上一条毯子。
他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想起在酒吧时,那个最近越发阴郁的少年提到弗吉尼亚时的表情。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说上,只是无言地轻叹一口气。
**
疾驰的列车内,森鸥外正沉睡着。
窗外是黑色的林地,在对面很远的地方,横滨的街灯闪着细小的光芒。
列车里没有任何乘客。只有木质座椅一直延续到远处。
森鸥外将手肘靠在窗边的扶手上,撑着头,迷迷糊糊地睡着。眼睛下方隐约浮现的黑线展示着这个人的疲倦。
他正在逃亡。
他买下了整个车站和列车并切断所有监视相机,制作了一条不存在的线路。
弗吉尼亚坐在车顶。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但是森鸥外承诺给她在□□大楼开甜品站,她在床上打滚三周半还是艰难地爬起来了。
反正就是保证他不死嘛。到现在为止,太宰自己争取的时间、她给他提供的资料、还有中也那个傻孩子,差不多也够太宰完成万无一失的准备了。
如果没有,那这个一线生机可能就落在她头上……总之,不会太难,运气好的话就是白嫖。
好吧。
其实是以防万一。
毕竟虽然她跟森鸥外一样对中也跟太宰怀有看自己孩子或者学生一样的自信,但是,毕竟他们今晚很可能要面对的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
16岁啊。
弗吉尼亚托着脸想了想,觉得应该还是死不了的。但她又忍不住去想,假如那个东西比她计算得更强,那她是否愿意打破原本的计划,去为了什么拼上性命呢?
不如说她会这么想本身就已经蛮夸张了,16岁这个不上不下的数字可不符合她原本的完美计划。但她居然会去思考这种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