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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大婚当日?,皇城张灯结彩,大摆流水席三日?不停。
椒房殿内,烛光摇曳,暖黄的光晕轻轻洒落在地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
容栀端坐在喜床上,一袭凤冠霞帔将她衬得?愈发明艳动人。那凤冠上的珠翠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更衬得?殿内静谧非常。
“吱呀——”一声,殿门缓缓被?推开,谢沉舟周身带着些许酒气,脚步也有些虚浮。
流云见状,忙上前笑道?:“陛下,现?在可以掀盖头了。”
谢沉舟摆了摆手,视线从进门就开始黏在容栀身上。他嗓音带着几分?懒意:“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们纷纷屈膝行礼,鱼贯而出,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了谢沉舟和?容栀二人。
“哐当——”不知道?谢沉舟撞在了哪,案几椅凳发出乒呤乓啷的响动。
容栀也顾不得?什么盖头,一把掀了。左右她也不信那些,只觉得?头上顶着块红布碍事。
以为谢沉舟是喝多了,她轻声唤道?:“我备了醒酒汤,你过来?喝些。”
谢沉舟站在原地,未动。
容栀有些疑惑,连忙起身走近,想?去扶他。可刚碰到他的手臂,容栀便窥见他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
他揽着她的腰便打横抱了起来?,眉目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他低头,看到那让他魂牵梦绕的眉眼。羽睫浓密,杏眼清冷,朱唇樱红。
越看,他眼底神色愈发眷恋:“阿月今日?甚美,”他断断续续道?:“如同我初见你那日?。”
这样的姿势,容栀恰好能与他平视,她淡笑一声,随口道?:“胡说,那日?你哪有看清我,我刚准备救你,你就晕了过去。”
想?起什么,她撑着他的胸膛,又好气又好笑:“陛下可还记得?,那日?,你叫我杀了你。”
谢沉舟怔了怔,怜爱地在她眉间吻了吻,他鼻息间带了点酒气,却?不难闻:“是。可阿月救了我。”
她有些唏嘘,更多的却?是庆幸。温存了片刻,容栀指了指案几:“喝合卺酒罢,说起来?我还从未尝过这酒是何滋味。”
谢沉舟垂眸,也看见那红色酒壶。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而后慢慢站起身,拉着她一起走到桌前。
却?不是要与她共饮。他散漫扬眉,眉宇间那点桀骜又显露无遗。
如同许多年前那个深夜,她坐在马车里,突然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广济寺烤肉。
谢沉舟垂眸,笑道?:“走,带上合卺酒,我们去个地方?。”
想?也未想?,容栀便一口答允下来?:“好。”
马蹄一路狂奔,容栀被?谢沉舟用披风揽在怀里,不知奔驰多久,谢沉舟倏然勒马,缓缓停了下来?。
扒开披风,容栀有些茫然。四周空旷,除了三三两两的乔木,便是整片的草地。
“这里是?”她转头问他。
谢沉舟翻身下马,又将她抱了下去。他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原野深处而去。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容栀有些讶异,环视了一圈,才涌上些熟悉感。
“竟然离皇城这般近。”少时她总觉得?,这里好远,远得?像是她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不过,容栀眸光在不远处停住,她饶有兴致地挑眉:“你建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