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动你。”谢沉舟说道。他眼底深邃阴冷,唇角明明有笑意,却是冷的。
谢怀泽抿了抿唇,有些无措地愣在原地。他想问问,这些年谢沉舟过的怎么样,却最终没问出?口?。
他没资格问。谢怀泽苦涩地弯了弯唇。
“谢郎,喝!!”麦冬端了汤药进来,却险些被杵在那的谢沉舟吓了一跳。
容栀神色淡淡,视线自?他面?色轻扫一眼便收了回去。只径直朝谢怀泽走去。
虽没笑意,她嗓音却温和:“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些?”
谢怀泽挤出?个笑,腼腆又矜持,声音还有些虚弱:“好多了,谢谢你,还为我这种罪人费心。”
容栀道:“你是病人,我自?然?要?尽力医治。”
说罢,她监督着谢怀泽将汤药饮尽,又拿出?脉枕,招了招手:“过来,许多日没为你诊脉了。”
诊脉?谢沉舟微垂下眼睫。衮带上那枚碧青玉佩晃动,恰如她清润淡漠的双眸。
谢怀泽将将伸出?手去,还未靠在脉枕上,突然?觉得身侧发?凉。
无法忽视那人飘来的凌厉的眼神,谢怀泽嗫嚅道:“要?不,还是换个医官帮我……”
容栀抬眸,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你是首例,当然?由?我看顾。”
说罢,她又见他踌躇不定,催促道:“快些,我很忙。”
谢怀泽无奈,只得照做。他的手臂比从前?消瘦很多,搭在脉枕上,血管清晰可?见。
容栀垫上丝帕就?欲诊脉。
“咳咳。”
谢沉舟忽然?清了清嗓子,在静谧的室内尤为清晰。
容栀不为所动,指尖搭在了谢怀泽的经脉处。
谢沉舟剧烈喘起气来,呼吸间胸腔起伏。他目光死死盯着两人肌肤相贴处,明明垫着丝帕,并未真正接触。他却觉得格外?刺眼,心中隐隐烧起股无名火。
“这位病患,”容栀忍无可?忍,觉得他的呼吸声太大,已经影响了自?己对于?脉象的判断。
她眼底微冷,嗓音更是不似方才温和:“身体不适,可?以出?门左转,五里开外?就?是军医营帐。”
谢沉舟绷紧下颌线,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若要?在这里看呢?”
须臾间容栀已经换上听筒,就?要?横在谢怀泽胸膛上,将耳朵贴过去。她不为所动道:“那就?请出?去,排队。”
隐约间,他腹部刚包扎好的伤口?钝痛起来。谢沉舟面?色发?白,可?容栀却未瞧见。
他淡淡地笑,一如既往地温朗:“阿月,镇南侯在太尉府等你。我把?他完好无损的接回来了。”
容栀一顿:“多谢。”
“那件事不是我授意。我已着手去调查,到底是何?人所为。定会?给你个答复。”他说的,正是明和药铺五十车半夏腐烂一事。
谢沉舟缓缓道:“悬镜阁已经开仓,会?全力配合你的安排。至于?刁难过你的人,我已经换掉。”
有片刻,她有些愣怔。可?回过神来,容栀依旧神色莫测,一言不发?。
谢沉舟勾唇,无奈般笑了笑,问:“你阿爹,你何?时去瞧他?”
她抿了抿唇。谢沉舟惯会?拿捏自?己。知晓提到容穆,她一定会?应答。
她心里有些怒,又有些怨,更多的却是恍然?。却又听见谢沉舟叹谓一声,嗓音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