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意臻现在气上心头?,丝毫不顾旁人劝阻。
容栀面色清冷如水,毫不胆怯地直视着她:“秦老夫人赐的坐,你该问她。”
秦意臻一噎,心下愈发气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直接拂了她的脸面,将她秦氏二小姐的身份置于何处!
她讥讽道:“巧言令色。想必什?么医术精湛都是?幌子,你就是?用这张嘴,哄得所有人的欢心!”
她背对着谢沉舟,并未发现坐席上,谢沉舟的脸色已然冷下去,半眯的眸子多?了一丝狠戾。
容栀淡漠地点了点头?,并不恼:“那容某便当是?夸奖容某能说会道,多?谢了。”
秦意臻气的不轻,还欲说什?么,却被上首的秦老夫人皱着眉制止了:“意臻,容小娘子是?老身的座上宾,不得胡闹!”
秦夫人见她斥责,连忙护着道:“娘,意臻没有恶意,也许只是?想结识容小娘子罢了。”
秦意臻意识到自己?无理取闹只会教别人取笑,她望了望容栀那冷得出奇的眉目,忽而心生一计:“对啊祖母,意臻素闻明?和药铺大名,早就对这老板好?奇了。不过祖母寿宴,我们都准备了贵礼。只是?终究一个商贾,能拿出什?么稀罕物……”
谢沉舟勾了勾唇,眼神愈发冷。容栀倒是?淡定许多?,她反而好?奇秦意臻,到底能说出什?么让她出糗的点子。
秦意臻不怀好?意道:“我想容小娘子不如也献舞一只,权当贺礼,如何?”
容栀挑眉,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心中忍不住发笑。好?无趣的法子,真是?不过如此。
许是?以她的逻辑,认定自己?性子冷,定不愿再大庭广众之下起舞取悦众人,想借此折辱她。
可问题在于,她不会跳舞啊。容栀扯了扯唇,一字一顿道:“不如何。”
众人皆是?一阵唏嘘。明?和药铺老板胆子也忒大了,虽有传言说药铺背靠镇南侯府。然而这里是?陇西,有话语权的还是?秦氏。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难道这位小娘子没有听过?
秦惊墨眉心一跳,虽然小妹的提议荒唐,然而这容小娘子性子更傲。他算是?知晓,谢沉舟为何对她情有独钟了。
秦意臻咄咄逼人道:“既然没有像样的寿礼,又不愿意献舞,那你便没有资格参加寿宴。” 她今日定要叫她颜面无光,哭着离开秦府。
秦意浓方才?一直不好?开口。再怎么样,她与秦意臻才?是?一家的,她也不想二人下不来台:“好?了,好?了,不就是?要看跳舞吗,我跳给你看,行吗?”
秦意臻不依,把气撒到了她头?上:“你给我闭嘴吧。”
“秦意臻,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秦志满怒气达到了顶点,终于按捺不住,一拍桌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姐妹二人识相地闭了嘴。谢沉舟这才?终于慢慢悠悠地动了。他嗓音冷戾,半张脸被淹没在晃动的烛光里。
明?明?是?温润的笑着,却没由来教人胆寒。“此杯,本殿饮下了。”
谢沉舟忽然举杯,朝空中敬了一敬,而后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下肚,他眼眶染上一层薄红。
他似笑非笑道:“但本殿对你,从未当做胞妹看待。本殿只有隋阳一个妹妹……”
望着秦意臻愈来愈难堪的脸色,他冷冷嗤了一声?:“你?算什?么?”
秦意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若不是?强忍着,她就要掉下泪来,她忍着哭腔道:“是?不是?因为她?你喜欢她对不对?”
秦志满胸口一阵抽痛,没想到她竟敢如此对殿下说话,连忙抬手道:“天晚寒凉,意臻该是?吹风受寒,神志模糊而胡言乱语了。你身体不适,先?回房静养罢。”
现在已经不是?脸面这么简单的问题,秦意臻只是?臣子之女,谢沉舟是?实?打实?的皇室勋贵。她以下犯上,若是?圣上想借此大做文?章,那么整个秦氏都要被连累。
秦意臻纵然不愿,可抬眼瞧见秦志满那黑得快能烧炭的脸,也不敢再辩驳了。只得跺了跺脚,心有不甘地离席。
怎会变成如此局面?容栀揉了揉眉,只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她不担心谢沉舟,他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会在这个时候回答秦意臻。
可谢沉舟却猝然弯唇笑了。仿佛他等了很久,等有人终于敢这么问。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
“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注视着她,眸中水色澹澹:“本殿倾慕容她已久……本殿,在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