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潜入秦府寻找书房中的信件,可不料却半路被谢沉舟发现。两人缠斗一路,他借假山掩护暂时?躲过了追击。
然而?既已暴露,谢沉舟就绝不会让他踏入书房。只有胁迫了谢沉舟,才?能叫他乖乖闭嘴,况且还有些话要审问他。
容栀却不给他摇摆的机会,只淡漠地?看着他:“若你执意动手,那我?便当从前看错了人。”当初长钦成为她的侍卫,便是她用药材交易,从山匪手中救下欲被处死的他。
三年前古道交给她一张文牒,初入陇西?时?,长庚、流苏都不在,她手中无称心下属可用,便想起那文牒。
顺着文牒的指引,她收下了长钦。
闻言,长钦浑身一震。他目光复杂地?逡巡在两人之间。而?后咬了咬牙:“商醉,这笔账我?记下了。”
说罢,他一只手攀着岩壁,灵巧地?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里。
就在他攀上的瞬间,谢沉舟脚步动了。而?后他微顿,终究没再追上去?。
容栀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
如今境况,也不便对谢沉舟再冷言冷语。方才?长钦受了伤,钳制住他对谢沉舟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
她微微行礼,声音却还是冷的:“多谢殿下,此恩阿月记下了,日后定会回报。”
“这么个危险人物,”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片刻,终究没能忍住,提醒道:“容栀,你被古道算计了。”
听他这般说,容栀也没太惊讶,只淡淡道:“能让古道大师欠下人情,我?认为这笔买卖,不亏。”
他眉头一挑,因她这如同做置业买卖的话语有些意外。
须臾,终究是妥协下来,他无声笑了笑:“好。”
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罢。反正?,这样聪慧有主见的她,才?是他最熟悉的容栀。
……
二人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便先后回了宴席。
此次寿宴,男女宾客是合席而?坐,只不过位居两列,中间隔之甚远。
谢沉舟自然被奉为上宾,居于秦老夫人下侧,同秦氏父子?亲密地?说着话。容栀的位子?本是在末端,却因着秦老夫人开口,把她也挪来紧挨着自己。
这举动惹得一众女眷又纷纷互送眼神,窃窃私语起来。秦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看得通透。便率先表了态:“容小娘子?啊,前途无量。医术如此精湛,为人又和善懂礼,老身瞧着,心里便欢喜。”
台下一众觉得容栀性子?冷,不讨喜的贵女纷纷噤了声。
容栀自是不愿坐得如此靠前,可也不能拂秦老太太好意。便只得谦卑应下:“夫人谬赞。容某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
坐在秦老太太身旁的,是缠绵病榻许久的节度使夫人,秦李氏。秦老太太素日对人要求极高,难得夸奖谁,她便也多瞧了容栀两眼。
五官还算过得去?,但瞧着性子?也忒冷了些。况且长得也没有她家?意臻娇媚。
而?后她小声问嬷嬷:“方才?秦府门前,殿下就是因她举止怪异的?”
嬷嬷回:“正?是。”
秦李氏皱了皱眉,又瞧了瞧谢沉舟的神色。只观他正?专心同秦惊墨议论着什?么,似乎并不在秦老夫人与容栀的对话。
她心下才?稍安,转眼又吩咐道:“你去?瞧瞧意臻准备妥当没有,莫叫她因方才?的事徒增不快。”
她说得正?是秦府门前,谢沉舟与容栀发生的事。秦意臻心里属意谢沉舟,今日寿宴是准备献舞的。若是因着那档子?事而?不快活,待会献舞出了岔子?便是得不偿失。
寿宴菜式新颖,口味也不错,容栀却没甚食欲。无他,候在柱子?旁的流云,眼里溢出的困惑快要灼得她坐不住。
待会回去?,流云定会缠着她要关于谢沉舟的说法,还是先打好腹稿,想好如何解释再说。
秦意浓凑巧坐了过来,替她挡住了流云探究的视线。“容姐姐,”她指了指容栀身前精致的菜肴:“你怎么不吃呀,你快趁着秦意臻还没出来多吃些,待会就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