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钦与她差不多的年纪,或许还要比她小出一些,此刻一本正?经板着个脸,倒是有几?分喜感。容栀握紧了拳头才忍住没笑,神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许是来得恰好,秦府门口车水马龙,衣香鬓影,好不热闹。麦冬扶着容栀下了车,便已?经有熟识地官家小姐围了上来。
容栀立时展眉笑了,与那人攀谈起来:“许久不见,王姐姐。”
被换作玉姐姐的女子拉过容栀的手,眉开眼笑道:“哎呀,容老板。还是多亏了你的药方,我按你说的,将药粉掺在玉儿的米糊里,他啊,那是饭也肯吃了,哭闹也停了。”
正?聊着,突然,一声尖锐的马嘶从后方传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匹通体乌黑发亮的骏马疾驰而?来。
马上之人一袭松墨长袍,衣袂上的烫金竹纹随风摆动,在秋日下闪出稀碎的光芒。
因在疾驰,马上之人的样貌看不真切。但那挺拔的身?姿,浑身?的气势,却透出他的矜贵无双。
容栀能听到,身?旁已?有人认了出来:“这位便是商醉。”
容栀只觉耳朵根有些发麻。
不是没有设想过再次相逢的场景。更?不是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
其实开始的一两年,她还会时常想起他,想起沂州城。她有时会忍不住,在茶馆一坐一上午,只为了听那些南来北往的旅人商贾们?闲谈,从只言片语里拆解些他的近况。
后来,慢慢就不去关心?,也不想了。人的精力有限,她只能投入眼前的经营、斡旋、研习医书。一晃三年,也就如此过去了。
曾经收到过商九思的来信。信中问她,是否真的放下了。她怎么说的?容栀歪头想了想。
还未想出个结果,孙王氏蓦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孙王氏好心?道:“容老板,快往后退一退,冲撞着殿下就不好了。”
容栀眉眼未动,只低着头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
身?边孙王氏又?附耳过来小声道:“这皇孙殿下长的还真是天人之姿。要不是我阿妹已?经婚嫁,我还真想让她结识一二。”
身?边也不时有人小声议论,似乎都在感叹这位皇孙殿下如何?俊逸出尘。容栀静默了片刻,依旧巍然不动。
因为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寒凉的视线,伴随着无声的威压,正?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身?后流云早已?惊掉了下巴,死死掐住虎口才没能晕过去。“怎么……怎么会是……”她从前并不知晓谢沉舟身?份,如今得见,只觉得白日见鬼。
麦冬还以为她是美色所惑,激动所致,连忙扶住她:“今日场子大,可别给小姐丢人。”
到底是侯府出身?的侍女,流云很?快便掩饰好慌乱,低着头装鹌鹑。
秦府管家很?快便迎了上来,却很?快察觉到这位殿下情绪不对?。
他忙笑道:“见过殿下,大郎,这是出游回来了。快请进去罢,老爷已?经在书房念叨许久了。”
秦惊墨倒是爽快,笑着下了马:“秦伯辛苦,我们?这便进去。”
可说罢,却迟迟没有等到谢沉舟的回应。他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疑惑地转头朝谢沉舟望去。
就看见这个男人,一改往日的温润尔雅,面?色甚至有些冷沉。他也不下马,就这样慢悠悠骑着马,愈发往人群中,一步一步逼近。
秦惊墨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殿下?这是做甚?”
话音刚落,谢沉舟勒停了马。
耳边忽地一片死寂。是那种连呼吸都在小心?翼翼的死寂。望着眼前场景,孙王氏也傻了眼,却还是出于好心?,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容栀。
视线里能看到马蹄。容栀又?怎么会不知,他此刻竟然毫不掩饰,赤裸裸地停在了自己面?前。
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容栀此刻管不了那么多,只得强压着冷静下来,抬眼直直朝谢沉舟望去。
第73章不可休思“我瞧殿下,是心悦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