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眉心微蹙,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不是郡主?的?”
那流云日日同裴玄两人咬耳朵,说那青鸟毛发鲜亮,又能通晓人话,是前所未闻的稀罕玩意?。
“不过确实在别苑里,是红缨养的。”
红缨温婉一笑,不卑不亢地朝容栀颔首一礼,而后又尽心尽责地给商九思?继续扇着蒲扇:“给郡主?添麻烦了。”
商九思?摆了摆手,不过片刻,那鸟笼子就被小心地抬了上来。
她只瞧了一眼?就避得远远的,眸光里满是嫌恶:“这小畜生是给本宫添了不少麻烦。”
谢怀泽初时也兴趣缺缺,直到那青鸟在笼子里好奇地东张西望,最后朝着他就是:“俊俏郎君,俊俏郎君。”
他哭笑不得,但也怜爱得透过笼子碰了碰青鸟的脑袋,那青鸟不怕人,就依着他抚摸自己的毛发。
连日来心上的阴霾被驱散少许,他夸赞道?:“这小家伙还颇有灵性?。”
商九思?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指着青鸟怒道?:“你这个见人下菜的!“说罢,她朝容栀抱怨道?:”你们可别被它骗了!它平日里见了本宫就啄,根本不给本宫好脸色。”
那青鸟循着商九思?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容栀,而后歪了歪鸟头?,就叽叽喳喳叫道?:“臭脸小娘子!见过,见过。”
容栀神色暗了暗,而后很快掩盖下去,只置若罔闻般淡淡看着。
红缨面色一变,笑意?不自然地僵了僵,连忙上前将笼子接过,轻弹了下青鸟脑袋,打圆场道?:“它平日里尽会胡说,奴家给县主?赔罪了。”
容栀似没当回事般,只说道?:“无事。”
待红缨将青鸟拎下去安抚好,她才温和地开口道?:“红缨阿姐也是京城人么??”
红缨一愣,没成想容栀会同她搭话,作势就要跪下,“哎哟县主?,您这是折煞奴家了。奴家也不是什么?京城人,说来到巧,奴家同谢二郎君一般,也来自江都。”
商九思?不以为然,嘴里还塞着颗葡萄:“怎么?折煞了?无人不知你是我身边最宠信的大宫女,她叫你声阿姐也是当得的。”
话音未落,她皱着眉将葡萄整颗吐了出?来:“呸呸,什么?东西这么?难吃。红缨!快来帮本宫剥皮。”
红缨依言重又站回商九思?身边,温柔地跪着用那细白的指尖一点点把皮都剥落,才递给商九思?。
容栀眉毛轻轻挑了挑。她这手指此般白嫩,即便是再受宠,也不可能一点重活都不必做,时时保养至此。
长?时间的久跪,让商九思?本就隐隐作痛的腿骨愈发不适,她动了动身子,“总而言之呢,逐月郎君是个良配。”
腿心骨还是疼得厉害,商九思?偷偷伸手想揉,又怕谢怀泽瞧见,只得强忍着。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没能逃得过容栀的眼?,她面上不显,心中却自有思?量。
“此话怎讲?郡主?识得逐月?”
说到这个商九思?立马来了劲,又忆起那日认错人的窘迫,“居庸关接驾时,我第一眼?见着他,我整个人吓了一跳!”
垂在衣袍中的手收紧,谢怀泽倏然抬眸,却发现容栀也望了过来。视线交汇之时,两人隐隐形成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那双眼?睛,长?得简直同我皇兄有异曲同工之感!”
容栀以为她已然察觉出?端倪,却不料下一句,商九思?话锋一转,又洋洋得意?道?:“能同天子有几分相似,是他的福气,说明他也是福泽深厚之人。”
容栀:“……”她在紧张什么?。
商九思?根本不会联想得到。
………
出?了郡主?别苑,裴玄抱剑立于车驾一侧,站姿笔挺,眼?睛圆瞪。甫一瞧见容栀,她立马身子紧绷,如同一根笔直的木头?:“见过明月县主?!”
那嗓音刻意?压低,又严肃无比,街尾都能听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