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乱如麻,揉成一团后便随手?丢弃。不经意间,谢沉舟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他的手?指烫伤未愈,缰绳长时间摩擦,肯定更是化脓渗血。
“逐月郎君与县主之间,不是男女?之情?”
“阿兄也说,逐月郎君心悦县主已久。”
一室寂静,谢怀泽那两句质问又如余音绕梁,重新回荡在?她耳边。
指节被?谢沉舟用力握住的地方微微发麻,鬼使?神差的,容栀举起手?,就着余晖端详起来。
算一算时间,他此刻或许已经接到隋阳郡主,正在?回程的路上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很想问问谢沉舟。
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如谢二郎所说,心悦自己已久。
流云倏然推开门,手?里还抱着没还回去的栀子花:“县主,城门已经开了,似是隋阳郡主要进城了!”
容栀心虚地把手?缩回身后,拿起方才临摹的药方,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
待她看?清宣纸上的字迹时,杏眼顿时睁大,险些没一把丢出?去。
“?”满纸白?底墨字,一笔一划写满的都是三个字。
“谢沉舟”。
第42章势所难免(初吻大肥章)两人都乱了呼……
耳根烧得厉害,她强装镇定,抽出医书就?把纸张压下。“备马,带上大夫,我们去城门迎隋阳郡主。”
“好嘞!”流云顿时笑?逐颜开,拉着裴玄就?去准备。裴玄也高兴得很,初闻谢沉舟去接驾时的不安消散大半。
县主又是备药又是差遣大夫的,哪是去迎接隋阳郡主,分明是惦念着殿下,一刻也等不及了。
去时只?容栀一人乘车,车内空间?宽敞得过分,甚至有?些空落落的。谢沉舟在时没有?发?觉,自?己身边竟每日都有?他?作陪。
在软垫上刻个谢沉舟专属,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车驾在城门口停好时,隋阳郡主的车队也恰好缓缓进城。
流云从没出过沂州,也没见过真的皇亲国戚,她踮着脚尖好奇地?瞧,由衷地?感叹道:“隋阳郡主阵仗好大啊,包下整个景和客栈都不够的住的。”
裴玄翻了个白眼:“你傻吗,郡主怎么可能住客栈,自?然是另辟山庄别院下榻。”
流云傻傻地?“哦”了一声?,而后又惊奇道:“快看郡主的车驾!好漂亮。”整个车身用?金银玉雕装饰,窗牖镶金嵌宝,华丽异常,就?连拉车的马匹都是千金难求的千里马。
容栀只?看了一眼就?兴趣缺缺,“流云,小点声?,礼仪不能忘。”商九思只?是亲王所出,有?自?己的封地?却迟迟留在宫内,还?被允许一应礼仪皆从公主制式。
当今圣上对这个表妹,是真的宠爱有?加。沂州早早开了冰窖,第一批都已运往她下榻的别苑了。
镇南侯公务缠身,清河太守倒是带着家眷老早就?候在一旁。卫蘅姬悄悄挪过来,扯了扯容栀衣袖,一脸坏笑?:“是不是想提拔逐月郎君,好为日后做准备啊?否则接驾这么重要的差事?,怎会轻易交给了他?。”
容栀无奈笑?笑?,觉得她不去写话本子着实可惜。她也没想明白,阿爹为何指派谢沉舟前去,于是便也没解释。
卫蘅姬还?以为她是默认了,脸上笑?意?愈发?荡漾。
护卫在商九思车驾前的,正是容栀的亲卫队。谢怀瑾骑于马上神色难辨,长?庚抿唇冷脸地?牵着马,步行于其?后。
等等,谢沉舟呢?他?不是应该随谢怀瑾并排护送郡主吗?
右边眼皮莫名一跳,容栀视线绕过众人,又细细辨别了一番,最后只?得困惑地?皱着眉,无声?地?询问长?庚。
长?庚瞥见容栀,心头更是颤了颤,将马匹丢给别的亲卫,就?飞扑至容栀身前,不由分说?死死伏跪在了地?上。
“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逐月,车队半道遇上山匪,逐月拼死保护郡主……自?己却被山匪所伤,下落不明。”
一股凉意?直从脚底窜到?天灵盖。容栀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连呼吸都有?些不稳。明明是五月,却如坠冰窖,冷得她浑身打颤。